入眼的是站在两边的人,男人丝毫未被打搅。“博伦”薄唇微动,声音低沉。
被叫到名的管家当即让在场的人下去,自己则是跟着男人进了屋子。屋里的装潢与外界的看起来并不一样,外面看起来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寻常的别墅。只有真正走进来才知道,里面是不一样的。男人似乎并不喜西方人这一套礼节,可他的眼眸里并未显露。也许他并不愿意多说,他的注意力基本不会用在这些东西上。
博伦恭敬的站在一旁,他在这栋别墅里已经待了差不多四五年了,而他跟着眼前这个男人十二年。轮椅上的男人此刻闭着双目,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这一趟他出去的时间长了些,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可是身上的气质依旧没有改变丝毫,依旧是沉稳却又似是并不将自己放在人间这个位置上。一个人的心思再怎么深不可测,总会流露出半分。可眼前的人,这么多年都是那么一副冰冻人的表情。是的,那不是冷冽,而是流露入骨子里的冰雪并未解封。博伦心想,先生应该是常年不会消融的冰。
是的,博伦只知道叫他先生,其余的一概不知。以前也许是知道一些的,可是后来时间过得太久,他们都只知道叫他先生。博伦记得的是先生是由老先生送来的,只是送来这里。那年先生还是个少年,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先生已经成为了先生。
博伦还知道一些,先生是从中国过来的。十二年前的先生眼里装满了阴狠,十二年后先生眼里却是寒潭让人看不清。
“博伦,这些日子辛苦了。”轮椅上的男子过了许久才睁开了那双被寒冰覆盖的双眸,对于他而言,除却那些亲人,博伦是他可以说一些话的人。这一去便是大半年,他守着这里也是劳心劳肺了。
博伦满脸微红,这是第一次听见先生跟他说过除却任务后的其它话。一时间眼里涌过欢喜,五六十岁的男人了就因为这一句话而满眼通红。他不能让先生见到这一幕,先生是最不喜见到柔弱的
“苦的是先生,这里的事先生不用忧心,博伦会处理好。”
轮椅上的男子似乎并不想再在这上面谈下去,只是点了点头。他这一离去便走了大半年,现在刚刚回来自是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脸色忽然一变。原本冰冷的脸庞此刻被惨白覆盖,薄汗渐渐出现在脸上。
“先生”
博伦很清楚他这是腿伤又复发了,以前一直好好待在这个小镇上。除却医生的随时照料,这里的天气也是极好的。而这一次男子离开了小镇大半年,还不知道出去遇到了些什么困难。别墅中的家庭医生并未离开过,博伦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拨通了医生的
宽大的房间里的布置是蓝色的,除却这个颜色便是家具的颜色。很显然这是一间男人的卧室,此刻床上安静的睡着一个人,因为常年不接触阳光,他的肤色比起常人的要白一些。裤腿被拉了上去,上面此刻密密麻麻的扎着针。男子的眼睛紧闭着,面上的薄汗一直在出。即使他此刻已经昏迷过去,可那紧皱的眉头能看出他此刻状态极为不好。
博伦一脸紧张的站在床前,床上躺着的男人赫然便是那个今天才回来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冰冷男子。
“阿深,怎么样?”名唤阿深的男子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他长着一张标准的东方男人的脸型,大大的眼睛,俊美的脸。头发有些长,有一些软软的贴在后脑勺。他并未立刻回答,手中此刻正拿着几根还没扎上去的针,快速的找到穴位将针扎上去后这才回头。
林深有些皱眉,他一向知晓床上这个男人是个不爱惜自己的。可他没料到这次居然会这么的冲动,离开了这个气候也多亏他的忍耐力强。
“我说博伦,你家先生这还要不要腿了!若是不要那就这样了,一天天的他是嫌这里太安逸了。”他们明显是比较熟悉的,博伦听见林深这般说床上的人,即使他知道是有道理的可还是不赞同。“先生他自是有着自己的道理,阿深,你别在先生面前这般说。”
林深是在英国留学的一个东方人,他在这里待了五年了。这五年里为了找出能够解决床上那个男人双腿的方法,他便索性除却正常的上班时间,其余时间都留在别墅里研究。
他知道博伦这个老头那是对于他口中的先生无比尊敬的,索性闭嘴不想找他说这事。“话说你家先生这次是去了哪儿?我看他这腿这次似乎受了一些什么刺激。”他刚刚赶过来时轮椅上的男人早就已经要陷入昏迷,他便趁乱打了一针安眠的针剂。以前他的腿确实是没反应,可这次似乎被什么刺激过,隐约能够感受到一些跳动。
能够跳动是好事啊,林深脸上划过一丝让博伦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