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那位小祖宗(2 / 2)蚀骨娇宠首页

程淮启所承的,便是使审狱中的刑犯招供之责。

他一进入主牢,门口的狱卒便齐齐对其跪地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却并不言语,直至他取中间那条道走入审狱时,方才起身。

审狱乃三狱之中最小的一处。

中央为一略高出地面几寸的方台,方台上立着一木制十字架,与摆满各式刑具的巨大木架。木架上,每隔几尺便可见或条状或团状的、已凝结了不知多久的污血。

方台四周围满一圈牢房,牢房内的囚犯可清晰地见到正在问审的刑犯受刑。

如此一来,许多胆小之人见受刑者之惨状,无需多问,便主动招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设计可谓绝妙。

玄一进来时,程淮启正着一袭黑色官袍,站在木架前,亲自挑了一颗打磨得锃亮的长钉。

他左手轻易提起本跪在地上的、形容干枯如死木的刑犯,右手毫不犹豫地将那长钉直按进他正中的胸膛,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穿破一张宣纸一般,便将那人钉在了十字架上。

那人胸膛被贯穿,双脚离地,只能借那一颗长钉的力,悬在半空中。

他身体下沉着,带着螺纹的硬铁便由前胸至后背,凌剐着他的□□,令其胸腔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但又偏不肯给他个痛快,一寸一寸地折磨着。其痛楚,不亚于凌迟。

刑犯一张脸扭曲至极,颜色煞白,难以自抑地闷哼出声,令四周的囚犯闻之便觉心惊肉跳、胆寒发竖。

程淮启正欲取另一样刑具来时,一间牢房内便有人泣颤着喊道:“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他闻言,并未答话,面上也无任何波澜,恍若未觉般,信步走到木架前,取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来,捻起那被钉住的囚犯的一根手指,将凝着污血的银针,自指尖长驱直入他整根小指。

审狱内本就死寂、落针可闻,此时一行刑,所有人都能听见那长针刺入骨肉时发出的极细微的摩擦声,以及手指骨被一举贯穿的咔哒声。

那刑犯的小指顿时无法弯折,极细极暗的血珠顺着银针长出来的一段缓缓在尾端凝结,最终滴落到地上,发出极其轻微而清脆的声响。

刑犯已痛得失声,双目圆睁,面容扭曲。

四周观刑之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三根长针下去,那在刑台之上的刑犯便已承受不住,气若游丝,问什么便招什么,事无巨细。

程淮启将他审完后,不紧不慢地在一旁已然被鲜血染红的水缸中洗了洗手,又用绢布擦了擦,这才转而看了玄一一眼,示意他说话。

玄一躬身道:“禀殿下,仍未找到郡主谋逆之据。近几日来,郡主饮食起居皆正常,隐卫仍未监听到可疑言语,那日郡主在昶兰送回的家书也已设法查看,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程淮启闻言,嗤笑一声,凌厉的目光一扫,周身寒意顿起,让一旁的刑犯与狱卒皆立起了浑身的鸡皮疙。

“本殿养你来,便是日日听你说这些话的?”

“属下无能。”

“滚。”

玄义应了声,麻溜地滚了,心里却另做一番计较起来。

这殿下,向来是这样一幅死鸭子嘴硬的作死样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此刻殿下心中所想!

他此刻脑中定想的是:“如若郡主确无谋逆之心,我不日便可将她娶进门了!”

指不定高兴到何处去了!

这男人,不知道自己眼里的笑意都快翘上天了吗!

还非要装出一副面瘫模样。

实在虚伪至极!

……

玄一离开后,刑犯们明显感受到这凶神恶煞的掌狱司副史,用刑时仁慈了许多。

大抵是方才杀鸡儆猴之效良好,许多人都已招供,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松了些罢!

……

玄一没滚出去多久,又圆润地滚了回来。

程淮启瞟见他脸色,便知此番要报之事不好,撵着长钉的一双大手顿了顿,沉声问道:“何事?”

玄一不禁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

这要是有关什么案子,甚至是关于其他兴风作浪的皇子,他也都不至于如此担惊受怕,起码应对过多次。

但若是关于碧芙园那位小祖宗……

嘶。

不好办,不好办啊!

感受到殿下看自己的目光似有些不耐烦,玄一赶忙几步走近,附到他耳边,低声道:“郡主病了。”

程淮启闻言,眸色一沉,片刻后,便将手中的长钉丢回木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响,又吩咐狱卒将刑犯拖回牢中,即刻迈大步走出了主牢。

玄一心道殿下果然已然对郡主芳心暗许,压下那油然而生的欢快与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惺惺作出一幅沉稳之态,故作正经、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