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忠”这两个字用得很微妙,萧翼听出了些什么,但旁人显然没有。或者说包括唐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罢了。
而后有郑源插话,话头便又扯回了马球赛上,想到这几日偶有的练习便忍不住叹气:“说起马球赛,唐兄和小侯爷自是配合默契相辅相成,可其他人就……”简直多余。
请外援这种事,一个就够了,如果真拉一队新面孔出来,哪怕最后赢了比赛也得被人鄙视。红枫书院丢不起这个人,郑源他们也做不出这等厚颜无耻之事。所有哪怕有了萧翼加入,唐昭配合,可两人带着一群拖后腿的,比赛能不能赢也还在五五之数。
说着马球赛的事,唐昭和萧翼两个当事人却并不太上心,只随口与郑源闲话。说了一会儿,一直没开口的小宋臻却忽然开口了:“唐师兄,你的脸……”
唐昭愣了一下,经宋臻这一提醒,下意识便伸手往脸上摸了摸。之前说话还没怎么留意,现在一摸之下倒觉得脸上有些发痒,或者说不仅是脸,她手上身上都有些发痒。等低头一看手背,这才发现白皙的手背上不知何时竟是冒出了一片红彤彤的疹子。
郑源和萧翼回头,也看见了唐昭脸上的疹子,都被吓了一跳。尤其郑源急得都站了起来,慌忙问道:“唐兄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我送你去药房。”
唐昭这会儿也从脑海里翻出缘由了,她轻咳一声尴尬道:“不必了,我就是吃鱼有些过敏,等过几日这疹子自己就消了,不碍事的。”
郑源愣了愣,旋即自责:“都怪我,没事劝你吃什么鱼啊。”
唐昭听了失笑:“许久没吃鱼,我自己都忘了这茬,又怎能怪你?”
郑源是个心细的人,从前默默观察也记下了唐昭的口味偏好。可就鱼这一样,因为唐昭过敏便下意识避免碰到,她不吃旁人自然也不知她会过敏,顶多觉得她不爱罢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唐昭便先走一步去了药房——她不用郑源送来看诊是一回事,过敏出了疹子觉得痒是另一回事。恰好记忆中还有缓解的药方,不必诊脉她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药房里抓药来用。毕竟能不吃苦,谁也不想受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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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里,明达处理完面前事务,照例询问了一番宋臻近况。
宋臻是被明达送去了红枫书院读书,在书院里境况也说不上太好,可这并不代表明达就不关心在乎他。至少在宋臻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保护的人。
有人保护,自然便有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回公主府。只是小孩儿长大了,明达也不会事无巨细的过问,往往随口问上两句,得知他一切安好便够了。也是今日宋臻遇见了萧翼,两人与明达都有关系,她这才细细听了一回禀报。
说是细细的听,便果真仔细,从宋臻遇到萧翼后的事情谈话全都没有放过。
听完了,遣退来人,明达一手支额陷入了沉思,想的却不是宋臻——宋臻好好的,吃饭时出了事的只有唐昭。有关于唐昭的调查公主府已经收集了许多,她看过之后全都束之高阁了,而这些消息中就有一条是关于唐昭吃鱼过敏的,唐昭也因此从不去碰。
从不吃鱼的人今日忽然就吃了,还是在过敏症状出现之后,才想起自己吃鱼竟是过敏的。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可笑,也都不可思议,而放在唐昭身上尤甚。
这人,果真是反常得过分,让人不去怀疑都不行啊。
那么且让她看看,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