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是不讨厌打马球的,那种策马驰骋,你来我往的交手,最是爽快不过——当然,要爽快的玩也有个前提,那便是要正常的比试,不能有拖后腿的。
见识过唐昭在马球场上的简单炫技过后,郑源等人为了自己的钱袋子,自然不肯放过她。唐昭不肯瞎参合,郑源就死缠烂打装可怜。最后双方各退一步,除非郑源等人寻来了合格的队友,否则唐昭就不参加旬月后的马球比试,免得上场丢人。
郑源等人得了她的应诺也便放心了,转头又去说服山长,接着寻找外援。
这些唐昭都没怎么关注,休沐日过后她又离开唐家回去了书院,继续她按部就班的生活。只是回书院前她又见了唐明东一回,与这便宜伯父提了一句公主府的礼单。
唐明东不是个糊涂的人,当即闻弦歌而知雅意,转头就去问夫人要扣下的礼单了。
至于之后唐家会是怎样的一地鸡毛,唐昭并不怎么关心在意,只管躲在书院里过她的安生日子——虽然这安生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转眼秋闱,转年春闱,按照薛氏原本的安排她是都要参加的。可唐昭并不想如此,战战兢兢隐瞒身份的经历,她不想再经历一回。
科举这事还有的缠磨,但该读的书总也是要读的。而就在唐昭应下许诺,重又将心思放回课堂书本上的第三天,山门外便来了新学子。
很巧,唐昭认识那人,或者该说宋庭认识那人。
乐平侯萧翼,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侯爵,从前也是跟在她们身后一起玩的。只是萧翼比明达还小两岁,所以玩归玩,大多数时候还是要人照拂的。唐昭前段时间还与人打听过,都道他外出游学去了,怎料转眼这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当然,十年过去,曾经满脸稚气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了俊朗青年。唐昭仔细将人打量一番,与记忆中相比却是变化颇大,果真有了一别十年的真实感。
认出萧翼的人并不多,但也不止唐昭一人,巧合的是他站在堂上一眼就对上了唐昭打量的目光。于是来书院挂名的青年眉眼一弯,索性便在唐昭身旁落了座,还与她互换了姓名。
课上两人并无交流,但等授课结束夫子一走,郑源便领着几人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萧翼果然便是郑源等人请来的外援——萧翼小时候学击鞠是宋庭亲自教的,也和她们一起玩过,球技还算不错。但唐昭不明白的是,区区千两的赌注,这些人怎么就能找到萧翼头上去?哪怕沾亲带故,萧翼也不是这般自贬身价的人啊。
可萧翼就是来了,还好脾气的应对了郑源一伙人,最后才对唐昭笑道:“听闻唐兄球技不错,改日较量一番,也好知己知彼,来日一同对敌。”
唐昭有些牙疼,再见故人与她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可有言在先她也无从拒绝,便只好点点头,看着萧翼在红枫书院扎根落脚,还要陪他练球。
有郑源等人督促,两人很快就寻到了较量的机会——骑射课上,谢先生自觉将跑马场让给了两人,简单装饰一番勉强也能当做马球场使。然后唐昭带上郑源,萧翼同样带上个同窗,四个人便进行了一场小型的马球比赛,当然全程较量的只是唐昭和萧翼罢了。
一场比赛下来,论球技萧翼已是青出于蓝,论体力如今的唐昭也不能与昔日相比。结果可想而知是唐昭输了,但郑源等人却并没有什么不满,看着这两人他们都觉得自己的钱袋子保住了。
唐昭活动一番出了满身汗,早早离场回去更衣,却没留意萧翼看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