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一日,唐昭说好要在家温书的,结果一大早还是被郑源叫了出去。
唐昭出来见到郑源,还有些不解:“怎么了,大清早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郑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少年,都是红枫书院的学生,有甲班的也有乙班的。唐昭基本都认识,只是要说交情,除了同窗实在没有别的了。
一群少年人风风火火而来,郑源闻言招呼道:“走走走,带你去个地方。”
唐昭想了想,大清早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不多问跟着去了。最后郑源果然也没带她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反而带着她去了城中最好的一处马球场——京中贵胄多有爱马球者,在自家府邸里都修得起球场,如这般对外的球场多半便是用来比赛的。
今日的马球场上多有少年驰骋,或三五一组,或十几一队,正与匹配的队伍相互比试。唐昭只一眼就看出了什么,转头问郑源:“这些都是各书院的学子?”
郑源便点头道:“谢先生昨日提起马球赛,我回来就打听了下。虽说你不打算参加,但到底也是咱们整个书院的事,我就想过来看看别家马球打得怎么样。”说完他凑近些,又微微压低声音道:“唐兄你也知道,比读书咱们书院没怕过谁,可比玩的话……”
唐昭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这些少年人马球打得实在不怎么样,骑在马上的身影大多也都是单薄消瘦,纯一副文弱书生样。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往场上指了指:“这都比不过?!”
郑源满脸沉重的摇头:“只求别输得太难看。”
唐昭闻言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毕竟昨日骑射先生也说了,山长所求也只是别输得太难看。她当时对这句话还没什么想法,可现在看了对手的水平……嗯,幸好没答应上场,连这样的对手都比不过,她已经不敢去想红枫书院的学子球技有多差了。
几个红枫书院的少年将对手们观察评判了一番,最后也没等到自己人来练球。相反众人指指点点的举动引来了对手的关注,策马来到了他们面前:“哟,红枫书院的啊?”
这高高在上的轻蔑语气相当让人不悦,当即便有人接口:“是又怎样?”
那人便怪笑了一声,在马上弯下背来,毫不客气道:“怎么,来看你们怎么输的吗?”
红枫书院的几人脸色当即就不怎么好了,哪怕他们心中有数赢不了,可这会儿也不免嘴硬:“胡说些什么,比赛都还没开始呢,你怎知道就是你们赢?!”
那人笑得更大声了,引得周围人侧目之后,数起了过往:“去岁比骑射,红枫书院垫底。前岁比蹴鞠,你们红枫书院还是垫底。怎么,今年击鞠你们还想翻身了?!”
说到这个,众人心中便一阵气苦,也有人反驳道:“那你怎不说大前年比音律,再之前比弈棋,都是我们红枫书院拔得头筹呢?!”
书院之间每年或大或小都有比试,只是输赢之事事不过三,山长们总是会换着项目来。之前红枫书院都被打击了两场了,按理来说今岁该是轮到他们擅长的文雅类,科考之前也不宜大动作。哪想最后竟是定下了马球,而且还定到了秋闱前两月这样紧张的日子里。
双方你来我往争辩了几句,唐昭都不知怎么发展的,最后争辩竟变成了赌约——不比读书,不比诗词,不比科举,偏偏比击鞠这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事,红枫书院这些人脑子是进水了吗?!
唐昭最后扯住了郑源的衣袖,劝道:“别冲动,你之前不是说会输吗?!”
少年人热血上头,一激之下哪顾得上理智?尤其这当口,更听不得一个“输”字。
郑源气鼓鼓的将袖子扯了回来,有心想瞪唐昭一眼,怪她长他人志气。然而对上唐昭那张脸,郑源又实在发不起脾气,最后一咬牙赌约定得更快了。
唐昭无奈,又阻拦不得,便只希望他们冷静下来后不会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