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张金龇牙咧嘴,跟着手腕的方向直转,“娘娘娘!我的亲娘哎,疼疼疼!疼啊!轻点轻点您轻点……”凭借这熟悉的手劲,张金直接就能知道,身后这下黑手的就是自己的亲娘。
水生几人连忙后退两步,双手保护好自己的耳朵。
张母松开手,坐在一边,颇有几份官大人审犯人的威严,问道:“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常小子急匆匆就来让我准备好客房和清粥小菜,却什么也说不清楚,现在能说了吧?”
张金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耳根,小声嘟囔道:“疼死了,真不知道爹怎么忍了您几十年的。”
张母眼睛微眯,“你说什么?”
“没没没,”张金连忙赔笑道,“是这样的娘,我们这是在做好事呢,这位姑娘和老丈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这都大雪封山了还能赶到咱们这里来,我们就想着帮帮人家,刚才时间急,只顾得先把人带回来了,也忘记问具体情况了,就想着等他们醒来再细细打听。”
张母秀眉高挑,“所以你这是让我接待了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甚至还不确定是否有银钱住店?”
“哎呀,娘!这爷孙二人文文弱弱的,能有什么担忧的呀,而且,您向来心善,见到路边的猫猫狗狗还都发善心去喂呢,整个青石镇的人都知道您是个大好人,大善人,儿子这不是跟您学得好嘛。”张金倒是颇有几分生意人的潜质,说起溜须怕马的话来,一套一套的。
“哼!”张母怎么不知道自己儿子不过是溜须拍马,不过她也认为儿子说的在理,这爷孙二人实在不想坏人,应该也惹不出来什么祸患,而且这冰天雪地的,这二人想来也是确是遇到了困难,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挨个点了点几个小子的额头,“你们几个啊,向来是不让人省心的!”
常谷几人也不敢反抗,乖乖任点,随后摸摸脑门,对视傻笑。
张母起身,“我让厨房多准备了姜汤,等会儿让人给你们送来,你们几个也暖暖吧,我先去安排看看。”
“好嘞,谢谢娘,您慢走。”
“谢谢干娘。”几人自小一起长大,几家的关系也亲密,虽然没有正儿八经认干亲,但是也自小都是互相称呼对方娘亲干娘。
几人年纪渐长,也开始接手家里的事物,很少有时间再这么悠闲地聚在一起,终于赶上了这种清闲日子,家里也不在逼着学习接手家里生意,又坐在一起开始没溜儿的谈天说地,说家事,谈理想。
当你和一群愿意待在一起的人待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几人是被一声轻轻浅浅地“打扰了”给惊醒的。
当时几人正在热火朝天得聊着梦想,甚至常谷的话还卡在一半,“我才不想做什么济世救人的医馆生意,枯燥得紧,我想要的生活啊,是游历天下,与……”
“姑娘,你醒了?”
“如何如何?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可好些了?”
“……”
常谷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说得热火朝天,现在围着人家小姑娘“热切”问候的重色轻友的小伙伴们,恨恨地磨了磨牙,也赶紧加入了队伍,关切地道:“不打扰不打扰,姑娘是否渴了饿了?需不需要先用些饭菜?”
“不劳烦各位小哥了,已经多有叨扰,这番歇息,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姑娘浅浅福身道。
“无妨无妨,姑娘不必拘谨,我家这几个小子啊,就是些皮猴子,这几日大雪封山,他们也都被憋闷坏了,也算是机缘,还能帮衬你们爷孙一把,也是积了福了。”张母正正好端着一钵鸡汤走了进来,把鸡汤放好,又让身后的店伙计把碗筷摆好,给几人满上。转身拉过姑娘的手,让她不必拘谨,安心落座。
“姑娘,这风雪交加的天气,你们爷孙二人怎么就这般急切地赶路呢?”张母把鸡汤送到姑娘手里,问道。
姑娘也没有拒绝,轻轻颔首致谢,乖巧地回道:“多谢夫人相助。小女谢清潭,您唤我清潭即可。我和爷爷本隐居于青参山,往常里都是依靠着同门师兄给我们输送物资,近日大雪封山,山上粮食空绝,而且只有我和爷爷二人,爷爷年事渐高,我又自小体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来山下临近村镇求助。幸而得各位小哥以及夫人相救,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来日小女以及同门们必会相报。”
清潭姑娘几句话交代清楚了来历以及缘由,几人也理解了她的难处,更佩服她一个小姑娘的进退有度,张母对她的好感更是直线上升,心疼有加,默默地转移了话题,道:“都快把鸡汤喝了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张金几人也识眼色得跟着转移话题,“怎么会?!娘,您做的鸡汤最好喝了。”
“对啊,干娘,您的手艺,那可是咱们青石镇一绝啊。”
“对啊对啊,谢姑娘,你也赶紧尝尝,你都不知道,干娘的手艺,可是我们青石客栈的镇店之宝,我们可是沾了你的光才有机会喝干娘亲手做的汤。”
“就你们贫嘴,这么多年,我亏过你们这群皮猴子似的。”张母嫌弃得挥挥手道。
逗得清潭也不禁笑了起来,拘谨也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