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他身后的家丁向灵越扑来。灵越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自己真的是带衰体质啊,来逛个青楼都能被打,真的是。
三两下,包间里就叠满了抱头或抱腿哀嚎的家丁,李自成也有些怕了,色厉内荏地道:“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爹可是……唔……”
灵越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个酒杯扣了过去,直直地扣在了他的嘴上,堵住了他的嘴。
“呵,你爹是谁我可不感兴趣,带上你的人,赶紧滚,小爷的兴致都被你这狗东西给坏完了。”灵越拍拍手,不屑地撇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许是他们这边太热闹,外边很多人都在向这边张望,灵越站在二楼长廊上,看到外边竟然有几个熟面孔。她平日里虽然不常和大臣们打交道,但各种宴会还是经常参加的,和一些世家子弟(主要是一些纨绔子弟)也比较玩儿得来。外边的那些熟面孔里便有她玩儿得来的几个世家公子,想来他们也是好奇心大,来开开眼界,正一脸兴奋地便交头接耳,边四处张望着看。
灵越赶紧退回房间。
见到她退了回来,房内的人都不禁紧张地往后退了退,防备地看着她。
灵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不赶紧滚!”
那位姓李的少爷也不再管自己的小情人,赶紧带着自家家丁抱头鼠窜了。
灵越看了看燕伶一脸怨怼却又不敢说地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她终归也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想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燕伶,问道:“窗户翻下去是什么?”
“是……是后院……”燕伶也有些战战兢兢地接过银票,看了一眼,不禁眼前一亮,这……好多银子,甚至,足够自己赎身了!
“后院有后门吗?”灵越继续问道。
“有的有的。”许是银票的力量,燕伶也不紧张也不怨怼了,热切地看着手中的银票,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灵越也不再多问,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测算了一下高度,这楼还是有些高的,二楼基本上已经有八九米高了,灵越看了看一楼和二楼中间的一个木杆,拿它做中间落脚点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想着灵越便不再犹豫,单手一撑,向外跳去。
“啊……公子!”燕伶刚从可以赎身了的恍惚里回过神来,便看到灵越一跃而下的身影,连忙向窗台扑去。
“我去!不是吧……”灵越跳下去,本来应该踩在中间的木梁上却突然脚抽筋,生生地错了过去,一时也懵住了,甚至连保护好自己的头部都忘了。
燕伶扑到窗前,模模糊糊的月光下,能看到后院地上躺着一人,血缓缓从他的头上、身上流出,将干净的白色锦衣染成了暗色。
燕伶跌坐在地,迷茫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将银票塞进了自己的里衣内藏好后,跌跌撞撞地跑了下去。
燕伶嘴唇止不住地颤抖,一言不发地拉着老鸨向后院走去。
老鸨一时有些疑惑,不过看燕伶的样子便知道多半是和刚才进去的恩客有关。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门口随便打趣安排了一下就随着燕伶向后院走去。
“这!怎么会这样!!”老鸨也不禁吓得面无人色。
“妈妈,是他从楼上跳下来,摔成这样的。”燕伶赶紧解释道。
老鸨颤抖着去探墨灵越的呼吸,却只能探得一丝微弱的鼻息。
“妈妈,我们该怎么办啊?官府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会不会问我们的罪啊?”燕伶紧张地哭道。
老鸨也慌了神,“这……这可不好说。”
“呜呜呜……妈妈,这可怎么办啊?”燕伶更害怕了,她自小便被卖进了青楼,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攒钱想要给自己赎身,为了赎身她什么苦什么手段都使了,现在好不容易走了能赎身的钱,她还没有过过自由的日子呢。
老鸨毕竟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雨的,强自稳了稳心神,眼神一沉,问道:“除了你,还有谁见到他从楼上摔下来了吗?”
“没有,没人看到。”燕伶看着老鸨的眼神,有些害怕地抱了抱自己的肩膀。
“好,伶儿,等会儿咱们便把他扔出去,你要忘了今天的一切,记着,这件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老鸨严厉地道。
“可是……妈妈,他,他还,他还活着啊……”燕伶指了指灵越还有起伏的胸口。
“他的气息已经很弱了,我们便是把他送到医馆,只怕是也晚了,那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我们楼里出的事儿,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择不出来的,更何况,看他一身锦衣,定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他出了事,他家里人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老鸨的声音已经有些狠厉了。
“我……我……”燕伶紧咬下唇,隔着衣服,捏了捏里边的银票,最终也没说什么。
老鸨去前院叫来了一个心腹去套了一辆马车停在后门口,又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来后院,便找来了一个麻袋,把灵越装了进去,和燕伶一起把她从后门抬了出去,抬上了马车。
马车一直驶到了京郊的乱葬岗才停了下来。
老鸨本想把灵越直接从马车上推下来,直接推到乱葬岗下的,燕伶拦住了她,道:“妈妈,毕竟这位小公子还没有死,我们这样怕是……不好的。”
老鸨心里也有些毛,便和心腹、燕伶三人一起把灵越抬出来,扔在了乱葬岗的一个小沟沟里。
乱葬岗这片地方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地,平常走起来便有些费力,更别说还要抬着一个人,一路的拖拖拽拽已经严重超出了三个人的体力。
“妈妈,您先和赵大哥回去,燕伶实在是累着了,先在这里缓片刻,待我缓一下便去追您。”燕伶站在路口,扶着一棵树,娇娇弱弱地喘着气,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
老鸨也累得很,又看了看燕伶这幅样子,只得同意道:“好,我便先回马车上,我们在马车那边等你。你略微缓一下。”
燕伶看着两人离开,连忙返回到扔下了灵越的地方,手忙脚乱地把麻袋解开,眼泪直接就出来了。
“对不住,小公子,您帮了燕伶,燕伶却害了您,可是燕伶太想要自由了,燕伶已经被红颜阁这个地方禁锢了十多年了,燕伶害怕再被监牢给囚禁住。对不住对不住……”
燕伶一边道歉,一边从自己的里衣上撕扯了几块布料给灵越包扎伤口。
燕伶极快地包好了几处流血的伤口,连忙擦干了眼泪,整理好衣服,匆忙离开了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