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凡是运送商货的,都会为是否能安全将货物运送到目的地而担心,不论是走陆路还是水路,都免不了遇到盗匪,所以就有了押镖这种差事。
而卫婵沅他们登上的这座商船,就是一个镖局压了几大箱货物,他们的目的地当然不是水患还没结束的浔州,而是浔州的下一站,但却要路过浔州地界。
这条水路,原本还比较安全,但自从浔州闹事,就多了一些连饭都吃不饱的灾民,原本的水匪乘机纠集了一些人,组成了新的水匪组织。
这些灾民生长在溧河边,水性极好,再加上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刀剑和弩机,很快发展成了一支不可小觑的队伍。
卫婵沅踏上的这条路,上辈子她从未走过,心里到底还是没底的。
但她却不惧怕,这辈子重生而来,就是为了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心中有了这种信念,就只剩下勇往直前了。
从早晨出发,一直到晚上,她和英姑都隐藏的很好,秦善时不时抽空过来看一眼。
夏季晚风习习,用过了晚饭,卫婵沅和英姑站在船头乘凉,两人发丝飞舞,浅笑低语。
而在船尾的两位郎君一直看向这个方向,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表哥,我对你的感激之情真是溢于言表。”
“现在不管你多想过去搭讪,都要克制,我们这次是秘密出行,切不可暴露了行踪,默默保护就好。”
“我可给你说呀,你的人你自己护好,我的人也不用你管。”
冷笑的声音传来:“你还是护好你自己吧,你的人可比你武功高强不知道多少倍。”
“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
“对了,刚让人去换她们旁边的房间,不知道换好了没有。”
“我办事表哥你就放心吧。”
夜晚的水面待的久了,还有些凉,卫婵沅和英姑逗留了片刻就回了房间休息。
睡到半夜的时候,外面忽然起了动静。
甲板上杂乱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地跑动着,时不时还夹杂着惊呼声。
英姑一把拿起床边的长剑,疾步到窗边查看。
卫婵沅也被吵醒了,忙从床榻上坐起来,匆匆穿好衣裳。
“卫娘子,我去查看一下,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要出房间。”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拍门声,“阿沅,我是秦善。”
英姑打开门,秦善走进来说道:“别慌乱,是船漏了,已经在抢修了。”
“漏了?怎么会?”英姑行走江湖,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怕不是有什么人刻意为之吧。”
“具体的还不知,听船手说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你们先别慌,若是破损的地方不大倒是无碍,若是破损太大,也有备用的小船只。”秦善说的轻松,心中却很不安,备用船只仅有两个,每个小船也只能容纳十人左右,他们上船来都是隐藏了身份的,而且生死关头,大家都顾着保命,不会有人将位置让出来的,但他已经下定了保护卫婵沅的决心。
卫婵沅走到窗边探了探身子,指了指对面不远的岸边。
“这里似乎离岸边也不算太远。”
一旁的英姑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长剑,“我认为应该先收拾好包袱,在船边等候。”
秦善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到了甲板上。
此时的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大多都是镖局的人,押镖的当家人大声指挥着,但大多数人依然很慌乱,尤其是看见那从船舷上卸下的备用小船后。
细细窄窄的柳叶小舟,只有两艘,怎么够这么多人乘坐?
夜风习习,吹到每一个人心头,越吹越凉。
镖局的人占了主导,就连掌舵的船家也不敢和他们对着干。但老船家一点也不慌乱,拿出羊皮缝成的大口袋吹了起来,形成一个浮囊,然后绑到身上。
两条柳叶小船坐上去的满满都是镖局的人。突然有人在混乱人群中大声喊道:“秦善,秦善!”
甲板的另一头卫若谦和卫若书焦急的跑了出来,只见路过船家的时候,卫若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指着他身上绑好的羊皮大口袋说道:“这浮囊可否给我们三个?”
说着就把刀抵在了船家的喉咙上。
船家抖抖索索指了一下船舱的一个角落处,乘着卫若谦走神的当口,一个猛子就跳进了水中。
卫若谦只翻出两个浮囊,皱了皱眉,先塞给卫若书一个,然后继续找秦善。
远远地他看见了秦善,只不过看见秦善的同时也看见了他身边两个粗布男子,觉得异常眼熟。
卫婵沅下意识想要遮挡自己,却又觉得现在这个人命关天的时候自己还遮掩什么。
“阿沅!你!”卫若谦气的不知该如何说,但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心。
他想也没想就把浮囊绑在了卫婵沅的腰上,然后大声喊道:“若书,我们在这里。”
卫若书看见卫婵沅的时候,正要张口说话,卫若谦即刻阻拦了他:“若书,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我们五个人,英姑武功最高,游到岸边应该不成问题,我和秦善的武功尚可,阿沅不会功夫,若书你照顾好阿沅。”
这话刚一说出来,卫若书就拿下了浮囊:“大哥,这浮囊还是给阿善,他身上的伤刚好,恐怕没有那么多体力游到岸边。”
说着就递给秦善。
秦善哪里肯接过来,“若书,我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