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宗政薇摸着装着佛珠的盒子,小心翼翼看起来很满意佛珠的威力。
已经连着两日没梦见那谁了,释曰法师果然佛法高强,就连邪魔都怕了。
不仅如此,昨夜宗政薇睡的香,她原本还担心夜里会出什么事,结果一觉睡到天亮。问仆役昨夜情况,替仆役来回话的小丫鬟也说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应该是落月她们都看错了,向僧人打听,也说山里常有这种野猴到寺里半夜偷东西,香客的院子也光顾过几次,野猴不光偷吃的,只要吸引了它的注意什么都拿。
僧人的话让丫鬟们马上回去好生检查一番,看有没有被偷走什么东西,幸好,所有东西都在一件不少。
大家便以为是昨夜有仆役守着,野猴不敢进来。
有了这么一出,落月和小丫鬟们露出迷茫疑惑之色,见大家都说是野猴,连僧人也这么说,便怀疑起是自己真的看错了。
既然昨夜没有人出事,东西也没丢,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没有人再提。
宗政薇连睡两晚好觉,昨日的心烦意乱居然消失不见了,也再没有那种强烈的心惶惶之感。
“还真是搬对了院子,早知道一早就该住在西厢,总住在男客住的院子,确实有些不妥。”
晨起又在梳妆的宗政薇难得的跟丫鬟提起换院子的事。
“小姐说的没错,一想到隔壁住着不知道身份来路的男客,我这心里总是提着放不下。”
鸽儿一边回想昨夜的情形,哪怕到了白日,还是有被野猴惊吓到的不踏实感。
要是在小姐沐浴的时候出了什么事,鸽儿心里也会把自己唾弃死,没能保护好小姐,哪还配当什么一等丫鬟,更对不起小姐夫人对她的好。
嗯……宗政薇把这两日的安眠功劳算在乐安寺上,她头一次觉得佛祖保佑是个好东西,她愿意五年内都为乐安寺提供一大笔香火钱,以示小小的谢意。
在寺里住过几日,宗政薇连接几夜梦中都无干扰,算算日子,她觉得再没必要在乐安寺继续待下去了。
既然邪魔不来魇她了,那她如今就是和前尘断了瓜葛。
没有瓜葛,她做什么,说什么,今后如何都与对方没有干系了,再见也不过是陌生人。
宗政薇打算明日就走。
搬到西厢后,这几日宗政薇都待在西厢院子里,连院门都不出了。
她有点怕碰见赵羡安。
即便对方就是她说的梦里那个短命鬼,那也是他们成亲以后,现在他二人只不过说是有两面之缘,算不上认识,宗政薇觉得这辈子嫁给赵羡安是不大可能的。
窃喜之余又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愧疚和不安,宗政薇分辨不清那种感觉,只觉得每次生出和赵羡安再无瓜葛,这辈子再无可能后,就怕不知不觉看见他。
不知道对方下山没有,宗政薇也因为这个没出门,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看书。
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却怕在寺里碰见赵羡安,从而生出负罪感。
宗政薇那样娇的一个人,自然有非常自我的骄傲,这是世家女子的通病,加上她从小被木晴诗教育的好,自尊心奇高,却也十分拿得起放得下,该认怂的时候毫不犹豫,可以说性格奇特。
可再怎么躲避赵羡安,已经打算好明日回去的宗政薇也受不了一直闭门不出了。
西厢的院子还不如她的院子大,宗政薇连续几日待在房里,手札看的再多也疲了。
她想了个办法。
鸽儿捏在手上的梳子都顿住了,她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宗政薇的话,“小姐要换上男子的衣服,去看桃花灵树?”
宗政薇如花似玉的脸出现在菱花镜中,嘴唇微翘,“有何不可?”
鸽儿只有一个想法,“可是小姐换上男子的衣服,还是小姐。”
那是属于一个美娇娘的脸,不属于任何男子。
宗政薇眼里笑意绽放,灵动的和以前夫人在时一样,鸽儿心里顿时生不起任何反对的意见。
只要是小姐要的,鸽儿愿意无论如何都为小姐完成。
宗政薇对着菱花镜,指尖轻触娇艳的红唇,一股自信掌握在她心中,“我自然是我,我也可以不是我。”
许久没化那么有难度的妆容了,今日就让她再温习一遍母亲教的易容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