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京西郊;
春光明媚,今年盛京比往年热闹许多,概因三年一遇的大选秀。随着宫里皇子年岁渐长,今年选秀比往年还要盛大几分。各路人马闻风而动,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心思,远在淮南的阮家也是如此。
大梁朝商人地位虽不卑贱,却与功勋世家没法比。以商贾闻名的阮家按理没有参与选秀资格,这次之所以入选,除阮家三爷也就是阮青的父亲,捐了一个从七品通判外,更花费不少银钱上下打点。
只可惜,大选临近之际,阮家嫡出大小姐阮兰却出了岔子……
“小…公子,外面日头这么大,晒伤了怎么办?奴…小的求您了,赶紧回去吧!”身着长罗男衫,云烟一百个不适应,一边揪着阮青衣袖,一边可怜兮兮祈求道。
按理讲,云烟跟了阮青快十年了不该这般胆小,可谁让阮青如此疯狂呢?
穿越至今十几年,终于来到大梁朝最昌荣之地,不好好玩耍一番,就不是阮青了。这不,昨个儿刚安顿好,今儿一大早,阮青便带着云烟跑了出来。
然,盛京繁华不假,气势威严也非小小淮南可比。阮青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天子脚下,以女子装扮贸贸然跑出来。
正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水墨长袍加身,在挽上螺旋发髻,手持折扇的阮青摇身一变,端端一风流倜傥、清秀雅人的公子哥儿!
出门不过半个时辰,阮青便被琳琅满目的喧嚣市井吸引,兴趣高涨下,哪里肯回去?
随手摸了摸嘴上粘好的八字胡,阮青眼珠一转,义正言辞道:“本公子大好男儿,哪里怕晒?咳咳,难得入京一趟,你可别扯我后腿……在说了,本公子今日出来,可不是为了玩!”
闻言,云烟大翻白眼,“您当盛京是咱们县城啊,十里八乡半个时辰就走个来回。这里大的很,哪就这么巧遇见大小姐?选秀只剩两天了,您可别……”
阮青吓了一跳,赶紧捂住碎碎念的云烟,一把拉到不显眼地界儿,训斥道:“你个大嘴巴,怎的什么话都往外捅啊!忘记这是哪儿了?被有心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
欺君之罪,可不是要杀头吗?!
云烟也反应过来,当即打个冷颤,一脸惶恐道:“那那,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不怪云烟如此害怕,实在是阮青太大胆了,胆子简直大破了天——虚冒名氏,替姐选秀,被抓住岂止是杀头?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话虽如此,阮青也不是没有依仗;
一来选秀前,阮家只把画像递上去,古代画像也就那么回事儿,真实如何谁也不知道。二来嘛,淮南山高路远,阮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见过阮兰容貌本就少,能入京城更是一个没有。
冒名顶替风险虽大,但这个险还是值得一冒的,毕竟不来也是欺君。
当然,阮青丝毫没有入宫为妃的想法。来自现代的她眼光大着呢,怎么肯把身子圈在那暗无天日、妒气冲天的皇城里?
另外,之所以冒名,她也有不得已的理由,至于找阮兰,不过一幌子而已。
阮兰或许真来了盛京,可盛京不仅大且水深,哪是一个没有丝毫根基的小女子能玩转的?
“回去?要回你回,那破地方跟鸡窝似的,我一刻也待不下去。”言罢,阮青‘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优哉游哉走向长街。
“小是小了点儿,哪里就破了?咱们来的匆忙,茗姐和康哥儿好不容易才找……唉?小,公子等等我!”
就这样,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且嬉且闹,丝毫没留意不远处二楼,那道紧随两人的惊讶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