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千年古柳(1 / 1)总有坑货拉我下水首页

一个问句由苏小敛毫不犹豫的说出,却变成了肯定句。    阮诗琦突然诧异的望向她,却见苏小敛补充道:“他身上的香味是我选的,虽然本小姐不喜欢多余的事,但白洛的事情,却还是要上点心,毕竟是我未婚夫。”    阮诗琦聪慧的明白了闺蜜话中的意思,略一苦笑,觉得一个下午的功夫,连续让她刷新了对两个人的认知,真是一种说不出的体验。    “那你信我吗?”温柔的阮美人,是一个才女,A大论坛将她比作新时代的林黛玉,但阮美人觉得,她倾慕黛玉,却独独可惜她的病娇。    而今日,她张嘴问起那话的时候,却有一种黛玉附体心酸感,只觉得一旦答案不对,她咳出一口血来,也不为过。    “我信!苏小敛信阮诗琦!”说这话时,苏小敛的丹凤眼忽得睁开,清澈无比的眼眸望到了阮诗琦的心坎里。    阮诗琦没有咳血,却莫名想哭。    四年的同窗之谊,终究让彼此的深情,酝酿而后升华。    诗书满腹的阮诗琦伸手,将捏的邹巴巴的邀请函递给了苏小敛,苏小敛望着上方清清楚楚的阮诗琦三个熟悉的字体,竟抿嘴一笑。    而后她错开了书桌前的板凳,只身去了卫生间。    门“啪嗒”一声,阻隔了外界所有的干扰。但阮诗琦却听到无数的水声,哗啦哗啦,无尽的流着,似乎流不到尽头……    阮诗琦聪明的知道此刻闺蜜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的独处,却阻挡不了她心底的担忧。    “小敛……”柔和的声音开口唤道。    一堵门后,却没有人吱声。    “小敛,我在呢。”阮诗琦想象着闺蜜此刻的模样,所幸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卫生间的门前,继续开口道。    门后传来了一声笑意,一开始很小声,而后慢慢大声,再到癫狂。    那样疯狂的笑意持续了片刻,门后的人似乎笑累了,最终一倒,跌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其实,白洛隐藏的很好,但我和他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他的变化我岂能不知。”许久之后,门后的人终于开口。    “我只是装作不知!”    “今天撞我们的那个学弟,是连家的,与白家向来走的很近,白洛以为我没有见过他,却不知道,白家虽从政,也难免与商有些联系。我苏家早已将与白家亲厚的关系交到我手里,以便于我以后嫁过去做白太太。”    “我其实,一早,就觉得不对了。”    “我与白洛皆身处豪门,是幸又是不幸。幸的是衣食无忧,比旁人更多一个起点。不幸却是,我们注定沦落为豪门腐朽规则的牺牲品,而将来又是维持着规则的刽子手。”    “诗琦,那些尔虞我诈,商场沉浮,我自小便耳濡目染。所以,我从来不敢奢望于未来,那太过遥远,总让人觉得惶恐。我所珍惜的,不过是我手中所拥有的,按照父亲的意志,吃好喝好,然后嫁给白洛,当白家未来夫人。”    “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不过白洛爱我,我也爱白洛……,我不记得什么开始,或许他来我家做客,第一次教我玩捉迷藏。也或许,他第一次带我逃课,许许多多的事情,……,记不清了。”    隔着一堵门,苏小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话说时没有哭腔,但阮诗琦却感受到那连眼泪都冲洗不去的苦楚。    “我,唯一记得的,不过我爱他,苏小敛爱白洛。”    “十五年的相恋,并未让我们的爱情变质,却在光阴里发酵,而后愈久弥香。所以为了白洛,我苏小敛愿一生愚钝,只为不再有更高的价值,可以堂堂正正的躲在他身后……”    “原来这一切,不过一场笑话,只是不知能博来几场笑声。”    苏小敛有点疯癫的话,慢慢画上了句号。但所有的情绪却一点点铺到了最后,崩裂而出,水池哗啦作响。    而后在阮诗琦担忧的目光之中,卫生间的门猝然打开了。    略昏黄的灯光映衬着苏小敛的脸,丹凤眼微微眯起,似乎在笑。阮诗琦认真的看向小敛,门后的那人似乎一如往昔的光鲜亮丽,但她却莫名感觉有些人与事的交错,已变了轨迹。    “小敛……”阮诗琦张嘴,想打破这一刻不真实的错觉。    “诗琦。”苏小敛扬起嘴角,冲着她灿烂一笑。灯光拉长的影子遮住了一切被埋葬过后的哀伤,而褪去了一切伪装,落于人前的苏小敛,却恍惚镀了一层灯火。“处理一些私人事情,一会再聊!”    语落,苏小敛便错开了阮诗琦,大步消失在宿舍的长廊之中。    ……    “老哥,请道上的揍人一顿需要多少费用?”手机那头的声音慵懒,听不出喜怒。    “苏小敛,怎么你这乖乖女不伪装了?”这头,苏老哥似乎没醒,又或许没懂妹妹这话里的意思,习惯性的怼了回去。    “伪装,”手机那头一声嗤笑,“老哥这是指你偷偷谈了个女朋友的事情吗?”    “咳咳咳。”这头苏老哥彻底醒了,觉得他这苏家儿郎定是苏爸苏妈垃圾堆里捡来的,否则为何什么好资源都在苏家那位小祖宗手里。“苏小敛,你这是要作哪门子死啊?”    “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帮!”苏祖宗下了最后通牒,苏老哥便是睡着了,也得爬起来接旨。    得到答复,苏小敛很没良心的挂了电话。夜色渐晚,柳堤之上依旧人来人往,她便只身一人躲在了一颗高大的柳树之后。    千年古柳,垂下的柳条很美,晚风一过,扬起朦胧的飞絮,层层密密,遮住了她夺眶而出的眼泪。    苏小敛无声的盯着手中粉色的邀请函,一颗颗眼泪砸在上方,将写得隽秀的字体,由清晰染成了模糊。    她苏大小姐何其高傲,纵使被人渣了,恩,也得哭的不一样,至少,不能在人前哭。    “白洛,白洛……”    一声一声,不知是记忆中叠的纸船,还是沉浮在池水里不见踪迹的纸页。    苏小敛拭去眼角晕了妆色的眼泪,长舒一口气,准备放肆的咆哮一声。人活着的时候,总是理智大于疯癫,偶尔疯癫大于理智一回。    恩,也不为过。    苏小姐正准备高喊一声,人渣白,以后见你一次,本小姐便打你一次,这类似英气逼人的话,却不料,那千年古柳突然一颤。    小敛一惊,敏锐的一侧,机灵的错开了与柳树相贴的身体。    错开的瞬息,她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却直直盯紧了这颗古老的树。    年代久远的高大树木,与柳堤四围的树似乎并无不同,一样的吐丝发芽。不争不抢的植物,并不愿在万千生灵之中彰显独特,只是静默的开花,静默的繁衍。    待一朝浮沉落尽,树轮里又多一圈年轮。    错觉?苏小敛的眸光似乎要将这古柳扒光,却依旧没看出什么特殊来。    她不死心,总觉得反常之事一出,必定有什么作妖。    白人渣都作妖了,世间还有什么不可能。这样一想,她明媚的丹凤眼底蒙了一层阴影,随意的踢了踢树下的一颗石子。    石子一蹦,直直落入了湖中,“哗啦”溅起了一串美丽的水花。    水花谢去,苏小敛恍然若失。    她丹凤眼微微眯起,视野一转,看向了她脚下染的新泥,本想将眸底翻滚的情绪沉淀,却突然瞥见了一块玉。    玉是极好的羊脂白玉,细腻润泽,最可怕的是白玉之上竟无丝毫瑕疵。    这样的玉,即使放在古代亦价值连城,但今日,却这般突兀的出现在她苏小敛眼前,她丹凤眼更加凌厉,盯紧了那羊脂玉。    世人渴慕天降横福,但在苏家人眼底,福与祸总要验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