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们愿意将功补过,为耒州修补好堤坝,本宫也不会刻意为难你们。”沈鸿渊略抬起下巴,看向被他们抢走的粮食,“现在,你们可以把这两桶粥和馒头交出来了。”
流民连忙交出粥桶和馒头,下跪行礼道:“谢殿下开恩!”
沈鸿渊命人摆好粥摊继续向百姓们施粥,待一切都处理完后才转回身来,“你们先别急着谢本宫,本宫还有问题要问你们。”
流民表忠心道:“殿下要问什么尽管问便是!草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赈灾粮撑不过今日的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沈鸿渊锐利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游移着,“你们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
跪在前面的几个流民茫然地摇了摇头,“草民没见过散布消息之人。”
“草民是无意中听说的,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
“草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
“草民也是听别人说赈灾粮快没了,才拿起斧头加入了这场暴乱之中。”
其实就算不问他们沈鸿渊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命林安用银款到荆州购取粮食那晚下了死令,为避免引起恐慌发生暴乱,所有人不得在百姓与流民面前提及此事,违者斩立决。
可这些流民还是知道了赈灾粮撑不过几日的消息,且并不清楚他和叶琼羽已派人到荆州购粮一事,放出消息的人显然是故意要利用流民的恐慌心理引发这场暴乱。
在耒州,知道赈灾粮款具体数目的人并不多,只有孙太守和此次被派来治水的队伍,那些手下跟了他多年,不可能做出违背他命令的事,而叶琼羽这样心系百姓、曾为国征战沙场的人就更不可能散布这种消息。
排除他和叶琼羽之外,整件事情就清晰多了。
治水的队伍除了他的人便是沈鸿洲的人,所以这种会引起流民恐慌心理的消息不是孙太守散布出去的,就是沈鸿洲背着他和叶琼羽在暗地里策划的。
而孙太守私下早就奉沈鸿洲为夏国未来君主,就算这场暴乱是孙太守设计的,也必然脱离不了沈鸿洲的指控。
这也就是为什么沈鸿渊愿意饶这些流民一命的原因。
这些流民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罪不至死,真正该死的是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的人。
但沈鸿渊的两个手下和那些无辜的百姓确实是被他们所杀,无论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被人利用了,这些流民的斧头上都已染了鲜血,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都要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接受惩罚。
跪在最后头的流民仔细思索片刻,忽然道:“草民倒是见过散布消息的人,只是那人穿了披风,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草民没有看清他的脸。”
静默了许久的叶琼羽突然出声:“那你可能辨出此人是男是女?”
流民回道:“那人身高八尺有余,应该是个男子。”
“若你再见到此人,可还听得出他的声音?”
流民如实道:“那人声音浑浊粗哑,嗓中如同含了沙砾一般,并不难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