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守连忙附和道:“二皇子殿下说的是。”
沈鸿渊蹙着眉道:“设摊施粥一事不可再拖,今晚便派人开设粥厂,先想办法把流民安抚住。”
“是。”孙太守行礼道:“下官全凭两位殿下和娘娘吩咐。”
叶琼羽盯着摆放在桌子中间燃了一半的烛火,突然出声问:“耒州此次发大水可有殃及到荆州?”
“据下官所知,几次大水均是只发到耒州便退了,因此荆州并未受到殃及。”孙太守犹疑道:“娘娘的意思是……”
叶琼羽抬眸看向沈鸿渊,“我们可以用朝廷拨给耒州治水的银款到荆州购取粮食。”
“不行!”沈鸿洲立即反对道:“你既然知道那些银款是朝廷拨给耒州治水用的,又怎么敢用治水的钱去购取粮食?”
“为何不敢换?”叶琼羽墨色的眼眸忽而变得凌厉似剑,望向沈鸿洲时眼底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敌意,“我们此次带来的粮食最多坚持五日,治水一事必须从长计议,短则十日多则月余,即便是朝廷再次集粮筹款运到耒州也需要些时日,你觉得外面那些流民可以等多久!”
沈鸿洲不赞同地拧起眉头,“你别忘了此行治水才是主要!那些流民本就身份低贱,就算死上几个又有何妨?”
沈鸿渊震惊道:“二皇兄……你怎么会这样想?”
“就因为他们身份低贱所以就该死么?”叶琼羽眸光霎然转冷,长睫下的一双眼睛含着不加掩饰的讽刺,“可你又比那些人高贵多少?若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谁不想生来就是达官显贵?”
“你之所以有资格坐在这里妄定别人的生死,不过是因为你恰好生在帝王之家罢了。”叶琼羽不留情面地贬道:“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你便什么也不是。”
“是本皇子错了。”沈鸿洲目光暗了暗,“但这银款决不能动,若是迟迟未成功治水,你有没有想过天下人会如何看你?届时父皇若要怪罪,又要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本宫来承担。”沈鸿渊一语定音,显然不是在跟沈鸿洲商量,直接下命令道:“林安,你连夜带人赶去荆州,将朝廷拨下来的银款全部换成粮食押运过来,越快越好。”
“是!”
叶琼羽道:“轻尘,你也去。”
“是。”
“呵。”沈鸿洲嗤道:“太子殿下终于要露出野心,不打算继续装成无心皇位的模样了么?”
“本宫确实无心皇位,但人命关天,本宫做不到像二皇兄这般冷血。”沈鸿渊不愿与他多说,沉着一张脸拉起叶琼羽的手腕离开了。
沈鸿洲望着沈鸿渊和叶琼羽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冷光乍现,手中的茶杯被他有些失控的力道捏碎,破裂的杯壁落在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仍保持着那个半握茶杯的动作。
孙太守急忙跪了下来,“请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