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反应过来忙向沈鸿渊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叶琼安的脊背僵了僵,不大情愿的让自己的膝盖落了地,对着沈鸿渊摆出一个臣服的姿势,“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沈鸿渊忍着上扬的唇角,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温声道:“你根骨不错,适合习武,只要肯好好努力,他日必会成为国之栋梁。”
叶琼安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他,里面似有火花迸射,“真的?”
沈鸿渊正色道:“本宫从不拿假话哄人。”
回宫前,叶琼安十分不舍叶琼羽,却又碍于叶林的脸色不敢同她说什么,只能满脸失落的站在门口送她。
沈鸿渊实在忍俊不禁,“你若想你阿姐了来东宫看她便是,不要这么难过。”
叶琼安听了这话立即难掩期待地看向叶琼羽,“阿姐,可以么?”
叶琼羽对着他的眼睛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殿下金口玉言,不会骗你。”
叶琼安这才露出个笑脸。
上了马车之后,叶琼羽和沈鸿渊之间的气氛不像先前那般压抑,大抵是两人心情都还算不错的原因,沈鸿渊没有感到任何的不自在,甚至主动开口同她闲谈起来。
“你的武功也是跟叶琼安现在的师傅学的么?”
“不是。”叶琼羽掀起眼睫,淡淡道:“我的武功是由已故三年的秦鬼老怪亲自传授。”
“秦鬼老怪?”沈鸿渊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传闻他面容丑陋骇人,性格喜怒无常,平日里最喜捉弄无知小儿,你认师傅的时候不害怕么?”
“怕。”叶琼羽神色平静地道:“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比古怪的师傅更可怕的是精于算计的父亲。”
沈鸿渊不自觉地蹙起眉来,“叶大人待你很严厉么?”
“父亲待我并不严厉,我之所以怕他,是因为他操控着我的命运。”谈到有关叶林的回忆,叶琼羽墨色的眸子里没有起一丝波澜,语气一如往常,却莫名的让沈鸿渊感到心疼,“父亲一生都在为自己谋取仕途,即便是母亲也不能阻止他越发蓬勃的野心,我那时以为他不常回府是因为他不喜欢我的女儿身,所以我甘愿拜秦鬼老怪为师,从小学武,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变得比男子更强大,可以得到父亲的认可,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我渐渐的意识到,在这个世上,父亲最爱的人是他自己,其他人对他来说并无任何不同,该抓住的机会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能利用到的人他必会想方设法的控制在自己身边,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身体里有着和他同样的血脉,在及笄之年后能通过婚事助他在官场越走越远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罢了。”
她在把自己心里那道久未治愈的伤疤露出来给沈鸿渊看。
叶琼羽讲起那些经历时没有蹙一下眉头,也没有露出任何难过或受伤的神情,可沈鸿渊就是觉得她很痛苦。
她一定是早已习惯了疼痛,才会在讲述那些经历时这般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