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走到冯绍平的身边,头和腰都低着,始终不敢看着他,“还请下令三位考生开始最后的武试。”
“……”冯绍平眯着眼看着旁边这位小太监,感觉很是眼生,不过如今要事为重,他也没有多做什么,正过身去,看着台下几位考生,正在中央的大比试场上对峙着,正等着冯绍平的发号施令。
“好!”冯绍平在座位上站了起来,几个小太监在一旁扶着他走到了无业寺正殿前的楼梯上,这里约有一丈高,正面便可以目光越过围墙上的众人,看向远方的景色。此无业寺建在丽城东北角,南方的远处是靠近丽水的一侧,毫无城墙阻挡,正是“天色空蒙,晴光潋滟”加之丽华楼高耸入云地坐落于视野之类,难怪常常成为文人墨客诗词中流连忘返不忍归去之地。
冯绍平感叹世事变迁,桑海苍田,当年他只是个小小的孩子,在家乡的山地田野中狂奔,自由自在,如若不是家中贫苦无力,自己也不至于被净身送入宫中,也许自己可以来到丽城这里生活,学着打鱼晒网来为生,娶一个平凡的媳妇,生下几个孩子弄儿为乐,岂不快意自由,又何须像现在一样,每日尔虞我诈,被朝堂的枷锁捆住,惶惶而不得脱身。自己的身边有多少人对自己的位置虎视眈眈,他不敢去细想,自己已经没有后代了,父母兄弟也早已忘记,一个人在此世间独立行走,只能以权势为武器,但求自己能有一个好结局。
“我想让诸位明白,从今开始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影响你们的将来,到时候想要回头,也不能够了!”冯绍平看看台下的几人,又看看远处的观众,深呼吸了一口气,“既是如此,那便开始吧。”
周围的两个小太监早已恭候多时,一听到冯绍平的示意,连忙此起彼伏地喊道:“比试开始--”
冯绍平转过身去,先前离去的珑王仍不见踪影,他是当朝的几位王爷中,最为骁勇善战的一位,自小也是文韬武略,一表人才,以至于在昶帝登基前,朝野众人也都只是想着他为最佳,而非帝昶,他冯绍平自小便服侍在帝秦身边,以其忠心而灵慧而深得帝秦之喜爱,如今帝秦不治而薨,朝中萱邓二党皆向其示好暗问先帝意中之人如何?他自每次服侍帝秦,都能从秦帝的眼光语气中看出他对珑王的欣赏,就连冯绍平和几位老臣都能看出,珑的杀伐果断,文成武就,分明就是年轻的秦帝,可那遗诏的结果,却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珑王未归,而那冯克容却已然回来,如今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弯着身,等候冯绍平的吩咐。
台下的三人如今仍然在对峙着,奕诸表面平静,内里思绪万千,她的眼光游荡在左右两边站着的人身上,生怕对方一个动静自己捕捉不到。
墙上站着的说书人也同样紧张,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感一场高手对决,只能对墙后那密密麻麻的观众能说:
“如今三人分毫未动,我这么多年说书也难得见此情景,只凭我在那故事书中的阅历猜想,这怕是‘敌不动,我不动’之要领。”
底下一群沸腾,一年轻人便说道:“啥不懂我不动?有何用?”
那说书人头也不转,生怕错过场上一次机会,中央比试台的两旁也是静悄悄的一片,考生和观众们皆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声呼吸,气氛就像是雷雨之前的海面一样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