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开始他对云欢是怜悯、是感激,但这么多年相伴,女孩儿于他早已成了安慰,他对她既心疼,也心动。何况他们拜堂成了亲,他心里乐意,才不管是不是做梦。
女孩儿唇若丹霞,秀丽可人,若有若无散发着馥郁芳香,男人闭了闭眼,半响,男人麦色的脸庞蹭了蹭女孩儿凝脂般细腻的玉颜,凑近佳人的耳畔,意犹未尽的声音吐出:
“欢儿,这才是爷想要的谢礼,咱们…来日方长。”
话落,轻柔地将女孩儿移到软枕上,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帮她掖好锦被,深深看了女孩儿一眼,身形微动,无影无踪。
月光轻轻柔柔盈满室内,床幔轻轻摇曳,隐约可见佳人好梦。
……………
辰时,岸芷、汀兰来给云欢洗漱。
“姑娘今天的唇色真好看,格外娇艳。”汀兰瞧着主子比以往更加红润水光的唇瓣,忍不住赞叹。
“好啊你,竟然打趣起你家姑娘来了,看我怎么罚你。”云欢佯装生气。
“姑娘本就貌冠盛都,只是少了那等子身份罢了。”岸芷心下惋惜,自家姑娘本就才貌双全,若是有个高贵的出身该会顺畅许多吧,陪着姑娘一路走来,姑娘吃的苦她们都看在眼里。
“好啦,不说这些没边的了,开张吧。”云欢闻言,不以为意地笑笑,娘亲有个高贵的身份,不还是红颜薄命,所以呀,人还是不要求那么多,珍惜眼下,平安喜乐便好。
三人忙着帮客人上绷、勾稿,配线,忙忙碌碌间又到了黄昏时刻。
云欢端坐于绣架前,屏息凝神,一针一线,姿态优美。
眼前突然出现的银白色青竹纹锦靴,吓了她一跳,素手轻抚着心口,柳眉微蹙,寻常人等并不被允许进这绣室,淡淡出声,语气清冷,
“客人所来何事?”
“云姑娘,莫非忘了给在下的谢礼。”
清越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绣室中响起,听闻谢礼二字,云欢抬首看向来人,
深蓝色劲装裹着男子挺拔如松的身姿,衬得人越发凛冽孤傲,羊脂玉簪束起墨发,平添三分世家公子的清隽温润。男子负手而立,薄唇微勾,凤眸流连在她的红唇上,
从容起身相迎,微微欠身,行了福礼,
“将军大恩,民女没齿难忘,将军若不嫌弃,云欢定当分文不取。”
卫忧没有应答,眸光慢悠悠地爬上女子裸露在外的半截玉颈,深沉火热,小姑娘身上栀子花香若有若无,挠得他心痒痒的。
“将军?”
贝齿下意识咬着唇瓣,男人眸光过于火热,让云欢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饿狼盯上的猎物,在劫难逃。
“嗯…云姑娘不必自谦,本将军正是来讨要谢礼的。”女孩儿唇红齿白,让他回想起那夜的甜美馥郁,咽了咽口水,尾指弯了弯,
“劳姑娘替本将军裁件中衣,花样就…红鸳鸯吧。”卫忧凤眸泻出促狭的笑意,眼尾上调,风流不羁。
“怕是苍鹰更配大人风姿。”云欢眼眸微诧,温和清浅目光略过男人,认真建议。
“爷就喜欢鸳鸯,红的。”男人丝毫不觉自己的喜好有何不妥。
“大人欢喜便好,我唤人来替将军量尺寸。”云欢神色依旧,眉目平和,她会给客人提适当的建议,若是人家不采纳,她也不强求。
“本将军不喜他人触碰,若是云姑娘的话…尚可考虑一二。”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摸了摸下颌,一脸勉为其难。
闻言,云欢抿抿唇,她不与男子触碰,不过自己更不喜欠人情,权当报恩了吧。
云欢低垂眉眼,沉默不语,素手拿过尺子,走上前来,替人量尺寸,
卫忧盯着凑近的少女,脚尖轻踮,玉面微抬,泪眼灼灼,琼鼻娇俏,芳唇水润,尺子绕过颈侧,神色专注,似要搂抱自己的颈项,暗香浮动,让人心动不已。
一时间他分不清是不是回到了那夜洞房花烛。
眸色晦暗不明,潜伏着波涛汹涌,狠狠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长臂伸出,正欲环上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女孩儿清润声音响在耳畔,
“请大人三日后来取,岸芷、汀兰送客。”
眼皮猛然掀开,眸色恢复清明,假装若无其事背过手,见女孩儿收回软尺灵巧转身,目光重回绣图,彩色丝线又开始灵动穿梭起来,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人发现。
女孩儿再没抬首,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多看他一眼都不肯,卫忧心中挫败,他还不如几根线好看。
“将军请。”岸芷、汀兰听到云欢吩咐,推门而入,恭请卫忧离开。
无可奈何,女孩儿的心还得徐徐图之,他还不能吓坏了她。卫忧转身离去,出门前脚步顿住,回首凝视忙碌的绿衣女子,低低说了句,
“不急……”
不知是说衣裳,还是说那…做衣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