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皇帝行过礼后,卫忧气定神闲地踱步到安定侯面前。
“你…满口胡言,陛下,您要替臣做主啊,卫国公世子仗势欺人,恃宠而骄…”安定侯又开始哭嚎。
“嘁,要说仗势欺人,恃宠而骄,本世子还真比不上你儿子。安定侯世子今儿做了什么,要本世子提醒你?”卫忧目露不屑,语带嘲讽。
“这…我儿不过是给一位姑娘敬了一杯酒…”安定侯声音弱了三分。
“呵!怕是不止如此吧,长乐公主面前出言无状,对公主不敬,藐视皇威。”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卫忧每多说一句,安定侯的冷汗就多几分,慌忙跪地求饶。
卫忧没打算放过他,恭敬地呈上一封密函。
“啪”
昭德帝看后,气血上涌,将密函直接拍在安定侯脸上。
“好一个安定侯世子!好一个安定侯!你给朕每个字看清楚了。”
安定侯颤颤巍巍地拿着信函,看完整个人瘫倒在地。
里面全是他儿子强抢良家妇女,逼良为娼,霸占良田,残害百姓的罪证。
“臣知罪,臣知罪…”安定侯不住的磕头。
“安定侯世子德不配位,革除世子之位。安定侯教子无方,罚俸一年。卫国公世子目无宫规,禁足一个月。”昭德帝威严地扫过地上的安定侯,
“退下,下次就不止这样了。”
安定侯感激涕零,赶忙谢恩退下了。昭德帝挥退左右,书房中卫忧站得笔直,不卑不亢。
“卫忧,说说朕为何罚你。”
“陛下觉得臣行事乖张,不知收敛。”卫忧严肃回答,姑父只有在重大场合和教导他的时候,才会如此自称。
“很好。严宽相济,张弛有度方为上策。”昭德帝目露欣慰。
“侄儿受教。”卫忧正色道。
……………
夜半,卫国公府。男人刚沐浴出来,满头墨发只用一条浅青色玉带松松地束起,随意地披散在白色的中衣上。领口微敞,下颌几滴调皮水珠,沿着喉结,顺着锁骨滚入颈部大片小麦色的肌肤中,不见踪影。
“爷,密信。”临渊恭敬地呈上密信,这次动用了一半的情报力量,才将云绣姑娘的底细打听清楚,实属不易。
“云欢,定远侯嫡长女,盛德三年母常氏亡,府中大火,趁乱出逃,沦落为乞。”
卫忧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紧信纸,眼前一片恍惚,一会儿是缩在角落里脏污不堪的小乞丐,一会儿又是含泪的桃花眼。
“呜呜呜~小哥哥,对不起,欢儿不是故意的……”耳畔又传来女孩无助绝望的哭泣。
他指尖点向心口,如今这块地方似乎还因那滚烫的泪滴而灼痛不已。原来,她从前是这般不如意。他六岁那年是有听说过定远侯夫人和小姐死于一场大火。此云欢竟是彼云欢吗?
今日宫宴,听闻定远侯继夫人在宫门前为难云欢,定远侯也是在场的,父亲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女儿,荒唐就算了,可小姑娘甚至未改名字,他没有丁点儿触动吗?卫忧心头浮起一阵闷闷的堵塞感,心中抽疼。
临渊瞅见信纸上的两个破洞越来越大,忍不住劝慰道:
“长乐公主倒是真心待云姑娘的,云绣坊也是在公主的帮助下才开的,爷不必伤怀。”
“谁说爷伤怀?!”卫忧回过神,翻了个白眼,死鸭子嘴硬。
“不不不,属下眼拙,看、看错了。”临渊赔笑,满脸求生欲。
“明天领着爷去云绣坊逛逛。”
“可是圣上刚罚了您禁足,而且……”而且您一个大老爷们去绣坊不合适吧。
剩下的话,临渊聪明地没说出口,却还是遭到自家主子的瞪视,
“闭嘴!”
“你明日替爷去云绣坊传话,说爷因为她的事,被圣上重罚,受了莫大的委屈。”卫忧梗着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爷,这么重要的事还是交由履冰来办最为妥当。”
临渊一说完,只觉冰火交加,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爷,他妥当。”履冰从暗处现身,冷冷地扫了临渊一眼,木着脸吐出几个字。他是卫忧的暗卫当中,身手最好的,平时隐匿在暗处。
“嗯?”卫忧凤眼里蹿出来簇簇小火苗。笑话!就履冰这张冰块脸,吓坏了人家小姑娘怎么办。
主子眼神越来越危险,临渊头皮发麻,放弃挣扎,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