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意。”聂逐烽心如死灰地说道。
他在这世上,没什么好挂念的,没什么好盘算的。
短短的十天,聂逐烽先是经历了父母双亡,公司倾覆,双腿残疾。
父母离世时,他愧疚,没能尽孝,却依旧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公司破产时,他还能安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见他落魄,雪中送炭的朋友接连遭遇不幸,落井下石的个个步步青云。
直到双腿残疾……
聂逐烽信了,他就是灾星!
站不起来的不只是身体,还有他的斗志。
“随意?”唐心幼挑眉,一双眼睛中充满趣味。
敢让她随意发挥的人可不多。
原本的世界,唐心幼给一位纨绔算卦,能把人三岁尿床,七岁掉进猪圈,十二岁误进女厕所,昨天打游戏,战绩0-18,种种丰功伟绩说的明明白白。
让那位纨绔丢尽脸面,在他狐朋狗友的圈子里消失两年,两年后,在正向朋友的积极影响下,听说创业挣钱,从纨绔进化成地主老财。
光影斑驳的梨树下,聂逐烽了无生趣的睨了眼唐心幼。
此时他才发现,生命的最后,他见到的女孩是这样的明艳。
“世代仁善之家,自幼家境优渥,一路顺风顺水,青年意气风发,中年喜乐平顺,老年康健安泰,生平乐善好施,热衷慈善,绝好命格。”
唐心幼说道。
没由来的,聂逐烽笑了一下,假如是十天前,唐心幼说的这些,每一个字他都会信。
“我说的不对吗?”唐心幼故意问道。
“不对。”聂逐烽说。
“对的”
“怎么对?”
“你以为你有点倒楣?”唐心幼问道。
“何止是倒楣。”
“不,是有人要害你,你身上运道鼎盛,却发挥不出作用,你好好想想,最近你身边,谁一改衰运,好事连连?你死了,你不止是你的钱,就连你祖祖辈辈的世代积善,你的乐善好施,转化成的好运气,都直接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聂逐烽觉得这种论调,匪夷所思,却又想起他倒下后,蚕食他身后商业帝国,吃的脑满肠肥的臭虫们……
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聂逐烽,灰败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光。
“你想回到十天前吗?”唐心幼问。
十天前的他,呼风唤雨,自认无所不能。
带着疲惫,总是半合的眼睛睁开,恰巧有一道光落在他的眸上,那道光破开云彩,破开树荫,热烈,灿然,刺的他睁不开眼,刺的他眼珠发酸,眼眶发胀。
“想!”他眼神果决,却也眼眶微微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