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岑聿的浑身一直在发抖,本就淡如樱花般的双唇此时更是失了颜色。他坐在副驾驶上紧皱着眉头,遇到红灯时恨不得直接闯过去。
一旁的容错打了个电话问到医院的地址后,时不时地暗地里观察着岑聿的举动,好在对方也比较安静,只是脸色过于惨白。
他不知道岑聿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岑夫人的安危,也只能往两个人的关系或许如亲生母子一样好去想了。
等到了医院门口,岑聿还没等容错把车停稳就已经推开车门冲进医院大门了。
他扑向了前台,双眼通红地问向值班人员:“刚刚被送进来的霍兰雨女士在哪?”
“在三楼手术室。”值班人员被他的模样给吓了一跳,赶紧报出了位置后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问到去处后,岑聿直接奔去了楼梯口三下做一下地跨上阶梯上了三楼。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岑有贵立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的身影。
马上就快要六十岁的岑有贵身高还不到一七五,一直以来他的体型有些微胖,加上平日里保养得当任谁看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土豪、暴发户。可就是这个教会自己儿子很多人生道理的土鳖男人,此时此刻落寞的背影让人有些心疼。
岑聿放慢了脚步朝他走去,然后轻轻地唤了声:“爸。”
“嗯?你怎么来啦?”岑有贵在转过身的那一刻连忙擦了擦眼泪看向岑聿。
“阿……阿姨会没事的……”岑聿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伸手拍了拍男人宽厚的后背。
“是我的错。”岑有贵一脸苦涩。
岑聿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这么多年来父母一直都很恩爱,连他都没想到过父亲会背着母亲在外面偷腥还留下一个私生子。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对母亲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他应该早点发现端倪的,母亲最近举动已经有些异常了,他还傻傻地以为她只是接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生病了而已。
手术还在进行中,岑家父子俩没有再多交流,默默地站在门口守候着。
当等熄灭时,手术室的门被护士推开时,岑有贵按捺不住地冲了上去询问情况。
“夫人已经没事了。”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对一脸慌张的岑有贵说。
得知没事的岑聿站在一旁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就看到岑有贵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于是赶紧上前去扶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岑有贵坐在地上没有起来,一个人喃喃自语了几句。
“快去看看阿姨吧。”岑聿说。
经他一提醒,岑有贵这才反应过来从地上利索地爬起来跟着推着自己老婆的护士朝住院部走去。
岑聿没有跟上前去,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想陪在母亲身边却又不适合,知道没事后,他其实比岑有贵还虚,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冰凉冰凉。
还好,母亲还有父亲照顾……
岑聿目送着他们离去后,这才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了楼梯口的一个颀长的身影,心神荡漾了一下。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一股莫名的东西给包裹住了,暖意让他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朝容错走了过去,下一秒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对方结实的胸膛上,浑身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了下来。
容错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以他的角度去看,岑聿刚刚的状态非常虚弱,而自己则是他唯一的支撑点。
“谢谢你。”岑聿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
容错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请你吃夜宵吧。”岑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容错的胸膛,抬起头说道。
他其实挺饿的,今天就吃了一顿午餐,晚上还喝了半瓶红酒,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好。”容错接受了他的提议,就没再说什么了。
岑聿带他去吃宵夜的地方是以前经常夜里值班时跟同事常去的一家,东西好吃,生意也火爆,每次晚上去的时候还要等。
“老板,今天怎么这么冷清啊?”一进门,岑聿很熟练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环视了下周围,发现才坐了一桌客人,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向坐在收银台记账的老板。
“唉,前两天我这里有客人在这里闹事,砸了好多东西,害我关了两天的门,这不才刚开门么,晚点应该会来客人。”老板叹了口气,拿着菜单询问岑聿要点什么。
“你问他吧。”岑聿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对面寡言寡言的容错。
“帅哥想吃点什么?”老板转头看了容错一眼,连忙招呼了起来。
容错也没拒绝,拿起菜单扫了一眼,发现都是特别辣的下酒菜,于是点了份比较清淡的时蔬。
“花甲,鸡翅,再来一份海带汤。哦,花甲和鸡翅不要太辣。”岑聿没看菜单,随口报了几个他平时比较爱吃的菜,想着男神可能不太爱吃辣,又对着老板嘱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