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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打碎了碗的小孩大概被揍了,正扯着嗓子哭。
窗户外头一片雾蒙蒙,风一吹,一阵透心凉,吹得殷迟终于清醒了。
就算有绑架犯或者节目组能把他迷晕绑走,难不成还能让夏天直接过渡到冬天?
更何况——
殷迟低下头,左腿正缠了绷带和夹板,他还不至于梦里被打断了腿都没感觉。
房间里有一面半人高的镜子,镜子下半截不知道去哪了,镜面灰尘油渍遍布,映出一张脸,修眉凤目,刘海有些长,半遮住眼睛,因为长期没出门,有些微带着神秘感的阴郁,配合他看起来瘦削的身材,俊美又忧郁。
但他将头发撩上去完全露出眼睛后,那点忧郁立马散了,化作了深邃的俊美。
这无疑是张能引起无数女孩子尖叫的脸,但殷迟倒不在意好不好看。
他在意的是,这张脸还是自己的。
但他记得自己没断过腿。
手伸到后背,那个地方原本横亘着的狰狞疤痕不翼而飞。
殷大大沉吟,突然想起睡前想的那句话——卡文不如穿越。
所以他这是,穿越了吗?
日常被编编四十米大刀威胁的殷大大突然感觉有一点点小兴奋。
类比一下,就像是放假最后一天,作业没写完,突然出了车祸腿断了不用上学。
惨是很惨,但也不用交作业了呀!
快乐!
坑王殷大大在心里假惺惺地想,不知道坑里的读者们会不会想他,虽然他也很想把文更完,但穿越了没办法。
作死地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殷迟心情还不错开始打探自己的情况。
但他的好心情终止于打开门。
外面大雾漫漫,能看清的只有正住着的这个院子。
院子不知道是哪个年头的,破败老旧,几棵树之间牵着好几根绳子,衣服正挂在上头迎风招展。
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提着酒瓶“哐哐哐”地拍角落房间的门。
“开门!小杂种快来给老子开门!”
门开了,里头有个小小矮矮的人影,大约是个孩子。
醉汉一把推开门,拎起房间里被门撞倒的孩子,随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
“敢慢慢吞吞,敢不给老子开门,小畜生老子打死你。”
踉跄了一步,把孩子往地上一丢,酒瓶子也随手一扔,迸溅的玻璃片在孩子脸上划出细细伤痕。
他还想伸脚踹,一根拐杖突然伸出来,正正好点在他腿上的麻穴。
殷迟迎着中年醉汉要喷火的目光,慢吞吞扯出一个笑:“不好意思,你的腿有些短,我没看见。”
“你娘的——”
咔擦!
一巴掌拍碎了一块红砖头,殷迟唇角带笑,温和又礼貌:“你想说什么?”
中年醉汉看着那碎成好几块的砖,脸色红了白白了红,酒醒了大半。
大概是觉得没面子,他梗着脖子却耷拉着肩膀,粗声粗气说:“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我揍他又怎么了?警察都管不着,你凭什多事?”
眉梢一挑:“谁说我要管你教训儿子?”
殷迟比他还横:“你丑得伤害了我的眼睛,我都被伤了眼,不找你麻烦找谁?”
醉汉:“……”
要不怎么说恶人也怕恶人呢,在又拍碎了一块砖后,醉汉忙不迭把门关上,像躲登徒子的小姑娘。
门关上后,周围霎时安静,原本混合着洗漱、教训孩子各种动静的院子寂静得跟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殷迟粗略扫过,院子里住的人大概都是租客,约莫有五六户人家,但没一个出来阻止,还有人开了条门缝偷看,见他望过去忙不迭关了门。
“能起来吗?”他问被摔在地上的孩子。
穿着一件破烂且一点不保暖的单衣的小孩往远离他的方向动了动。
“来我家里。”
小孩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抖了抖,离得更远了些。
殷迟眉梢微挑:“我可凶了,你确定不听我的?”
十分钟后,小朋友乖乖坐在沙发上,被被子裹着,低着头喝着殷迟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牛奶,特别听话地仰起头让殷迟给他脸上的小伤痕上药。
上完药他正好饿了,打算熬点粥跟小孩子两个凑合一顿的时候,乖巧听话的小孩趁他转身跑了。
殷迟摇摇头没追。
反正穿都穿了,天长日久,以后总能找到机会帮的。
仍旧以为自己穿越了,并且想着以后不用赶稿的殷大大天真地想。
而且因为小孩儿跑了,他懒得做饭,只想把觉睡回来,心大地又躺回了床上。
天大地大大不过补觉。
在他隔壁,脸上擦了药的孩子回到家,盯着床上呼噜震天响的中年男人,眼珠子黑魆魆,诡异又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