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闻宣:“诶章遇宁你跟雎雎那臭丫头学的吧不能盼我点好?要是乌鸦嘴我可算你头上。”
“……”
清荣一中依清荣山而建,从校门进去后要走一百零三级阶梯才能上到教学楼。这是清荣一中最大的建筑特色,据说八十多年前建校时设计师的设计便意在让学生们埋首书山学海的同时不忘强身健体。
教学楼一共三栋,三个年级各据一栋,其中高一和高二的两栋连在一起,高三单独隔开一栋,小到教室的窗帘桌椅大到多媒体设备均比高一高二的要新。
新不新章遇宁暂时没闲暇体会,间隔两个月再爬一百多级阶梯,大热天里先累出她一身汗。而爬到高三教学楼后,三班的教室还得上四楼。
瞿闻宣虽然大气不带喘一下,但一路也没少吐槽学校的构造——一中几乎没有学生不吐槽,三年吐不完。
四班就在三班隔壁,四楼的最后一间教室,两人在三班门口分道扬镳,章遇宁挥手先进去了,瞿闻宣吹着口哨继续走向四班。
刚从四班旁边的男厕所出来的郑耀冷不防瞅见瞿闻宣,愣了愣,先抬腕确认手表上的时间,然后跟在瞿闻宣身后进去四班。
班上同学来得还不到一半人,除了换教学楼,一切和高二时不变。瞿闻宣走到第二列倒数第二桌,丢下书包。
郑耀停在他面前揉了揉眼睛:“我没看错吧?”
瞿闻宣前后左右张望:“看错什么?”
“你啊。”郑耀惊异,“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你不仅不是踩着早读的点来上学,还提前半个小时?”
郑耀个头不高,一米七三,瞿闻宣伸出手掌轻而易举罩到他头顶,往右拧他的脑袋:“高三了,收收心抓紧时间学习,回你们一班去。”
颇得教导主任真传的一句话。
郑耀差点就信了瞿闻宣的语重心长谆谆教诲,走出四班后,又探身入窗想瞻仰瞻仰瞿闻宣如何抓紧时间学习,却只看到瞿闻宣枕着书包趴在桌子上抓紧时间睡觉。
新学年新学期的第一次升旗格外漫长,国旗下讲话除了对高一新生有一番寄予厚望,对高三学子更有一番慷慨陈词。
一结束,几个男生立刻喊瞿闻宣一起上小卖部补充能量——他们坐后排的这些个个高的,除了林跃之外都差不多德性,早餐一般不吃,宁可多睡会儿,要么在早读课的四十分钟里偷吃,要么像现在等上完两节课后的升旗或课间操挤出时间光顾小卖部。
意外的是今天大家没叫动瞿闻宣,因为瞿闻宣说他吃过了。
“林跃给你带的?”马川问。他是瞿闻宣的同桌。
林跃用他的三白眼无声地说:“关我屁事扯我身上?”
瞿闻宣想踹林跃:“什么眼神?给我带饭你觉得很丢人吗?”
林跃:“是。”
瞿闻宣:“嘁,你给我带我还不吃呢。”
林跃没再理他,随着人流回高三教学楼。
瞿闻宣憋不住:“你怎么不好奇我早饭哪里吃的?”
林跃未接茬。
瞿闻宣不受影响地又嘚瑟:“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掌握了英语满分作文的技巧,以后都难不倒我。”
林跃不言语。
瞿闻宣:“要不我们比一比?第一次月考英语是我分数高还是你分数高。输了的人答应对方任何一个要求。”
林跃:“傻叉,离我远点。”
虞晓羽挽着章遇宁的手臂,越过三四个人的间隙,瞄着走在前面的林跃和瞿闻宣:“又打上了。”
章遇宁已经看见了,瞿闻宣正抬手勒在林跃的脖子上假意捶林跃。他校服的上衣衣摆又没束在裤子里,不知是升旗前压根没重新整理,还是刚扯出来的,因为他的动作又被拉得更高。
阳光透进白衬衣薄薄的布料,隐隐照出瞿闻宣身体的线条。
一天下来每堂课都是讲解上学期期末的试卷,临末了每位科任老师再加几句这届高三由于少补了一个月课形势如何如何严峻,下午最后一堂班会课,全年级又集合在五百人报告厅里,再由年级主任和校长展开教导。
洗脑是成功的,结束时气氛弥漫开人人自危的紧迫感。
丝毫不夸张地说,作为重点中学,清荣一中成绩最差的学生也不怕没有正规的公立大学上,所以大家对自己最最基本的要求从来不是考不考得上大学,而是能不能过一本线。年级红榜上的学生,则一般以985和211各所高校打底。
晚上章遇宁和宁军霞说,之后要参加学校的晚自习。
章遇宁一向是个自律的人,在学校和同学一起上自习,其实不如她单独在家效率高。
然而过去两年章遇宁还是产生过上自习的念头:一个是因为每天的晚自习有不同的科任老师坐镇班级方便大家问问题,一个是因为,曾有几次科任老师借用晚自习的时间重新讲解白天课堂上的难点。章遇宁隔天得找上晚自习的同学了解情况,而她碍于嘴里的牙套很多时候不太好意思,并且同学的转述怎么都不如她亲自听讲来得清楚。
最终,由于她住城郊,晚上回家不方便,所以放弃了。
宁军霞自然不会反对章遇宁。她只是考虑这样一来,章遇宁是不是午饭和晚饭都不在家吃了。
学校离家近,往返吃饭再回学校上自习并非不可行,很多家近的走读生都这么干。唯一麻烦的是公交车不一定顺。
解决办法章遇宁很快想到,她在QQ上敲瞿闻宣问:【周末你有空没?】
瞿闻宣:【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