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也的心跳快了起来。

眼见着堕落爱神的脸越来越近，绝美的面庞后，丑陋的□□不断蠕动着，发出让人牙酸的粘腻声。甄也的额头开始出汗，目光定定地看着对方，咬牙——

就在爱神的脸离甄也不到一厘米的那一瞬间，对方的瞳孔忽然剧烈收缩了一下，然后生生停在了那里，下一秒，像沙子一样寸寸塌陷，化作一屋子的血。

刚才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的涅屠一脸沉着地抹了把脸上的血，将甄也从血海里提起来，拎到房子外面。

“不好意思，这次慢了一点。没吓到吧。”涅屠低头擦着自己的刀，将它缓缓收进身体里，解释自己刚才忽然消失的原因：“我看它话挺多，就先解决了一下外面的小蚂蚁——回来杀它的时候忘记先把你拉出来了。”

甄也看到躺了一整条街的狼人和吸血鬼。

“没事。”甄也面无表情地擦了把自己一脸的血，顺便拧了一下自己被血浸透的衣服，一脸认真地解释：“我知道反派死于话多。我在对手面前从不话多，我不是反派，不会死。”

涅屠笑了一下。

谈笑完毕，涅屠正色：“你找到了吧？”

甄也知道他说的是破解这个副本最大的难点，堕落爱神的要求，闻言点头。

“纯洁的爱，像水晶一样剔透——无关年龄，美貌，欲望，没有杂质。”

“成年人太过复杂，泰勒太太不是说了吗，只有纯洁的儿童才会有这样纯粹的爱。”

甄也对着涅屠眨眼：“这么巧，我扮演的角色，正好是镇上唯一的儿童。”

涅屠抱臂，懒散地看了一眼甄也，摇了摇头：“破解副本没这么简单。如果只要知道了破解副本的条件就能破解副本的话，π也不必说你必死无疑了。”

“一个副本的信息隐藏在各个角落，虽然难以获得，但是只要玩家实力足够，一遍遍刷新游戏，总能集齐信息的。但是你看，我敢说保证你一定能过这个副本吗？”

见甄也面露不解，一脸天真，涅屠勾了勾唇，眸色里意味不明：“破解副本的真正难点不在于找到破解副本的游戏要求，而在于，达到这个要求。”

涅屠的声音充满了戏谑、轻蔑和冷酷：“你以为，你扮演的角色是儿童，你就真的是儿童了吗？作为一个成年人，见过堕落爱神的真面目，了解这只是一个游戏副本，你觉得，你真的能给爱神纯洁如儿童一样的爱？放弃吧，这是死局。”

涅屠的声音像一把淬毒的刀子，尖锐冷冽地扎入人心中最柔软最充满希望和光明的地方，将鲜花碾成泥泞，将种子掐断嫩芽，将希望拖进黑暗的深渊。

他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一个有些残酷的事实，一个符合常理的，事实。

涅屠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像是黑暗中埋伏着的猎手，伺机而动，随手准备着扑上去一口咬破猎物的喉咙。

这个被迫提前进入黑夜的小镇上空悬挂着一轮金黄色的明月，凉凉的月光下，狼人和吸血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在这个万籁俱寂，只余风声的夜晚，涅屠听到甄也对着黑暗，对着自己，语气一如既往地坚定，他轻声说：“我觉得，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