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无论有多大的仇恨,还是有多深的感情,等过个几年或者几十年,都会被消磨殆尽,这时,再回头看过去,会发现原来爱和恨也不过如此。 可是,对于他易寒时来说,即使已过了千年,可他对她的爱没有减少丝毫,反而随时时间的推移,他对她的思念不减反增。 他曾自以为,是上天怜悯自己,才给了自己永世不忘的记忆,那么自己的坚持定会得到回报。 但是,一世过去了,又一世结束了,从再生到如今已整整九世,自己却未寻得她丝毫的音讯。他从最初的幻想着和她一起生活,到后来的渴望与她重逢,再到如今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守护她。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奢望的过多,以至于连她的面都见不着,可是现在,他不敢期盼和她结婚生子了,他只要默默的护着她就知足了,可为什么,他还是找不到她? 今世是易寒时的第十世,也将是他拥有过去记忆的最后一世。他已没有太多的时间。 回首过去,原来千年时光竟是这般短暂! “易总,此次的营销策划请的模特有什么问题吗?”助理刘一平见老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策划书的模特资料那一页,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问题。”易寒时抬手捏了捏眉心。最近总是心神不宁,难道是因为最后一生,大限将至的原因? “整个营销策划方案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为什么请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没有知名度不说,我看了简历,她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这对我们的产品推销很不利。” “哦,是这样的易总,关于此次产品的代言人,我们本来定的是在国内具有非常高的知名度的顾小姐,本来合同都签了,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单方面取消了协议,现在距离产品发布会的时间又太短了,我们也联系了其他符合产品理念的女星,可都有了行程安排,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沈青绫,而她也很想抓住这次机会,说是自愿降低百分之五十的代言费。” “那是因为这次代言于她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也罢,就用她吧。代言费的话,该是多少就给多少,不然以后传出去说我们集团压榨新人,因为这点小利益而影响到了我们整个集团的信誉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好的,易总,我这就安排下去。” “嗯。可以了。”易寒时拿起放在桌上的黑色钢笔,行云流水般将“易寒时”三个字书在签名栏里。 “对了!”他突然叫住接过文件离开的助理,“至于那个姓顾得什么明星,以后能不合作就尽量不合作,对于这种轻易毁约的人,要敬而远之。” “知道了,易总。”刘一平颔首,推门出去后又将门轻轻关上。 “怎么样,一平?”刘一平刚出去,等候在不远处的策划部经理Rose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易总他没发脾气吧?” 刘一平耸肩,回道:“易总他对这个策划很满意,至于那个代言人呢,他也同意了,而且还要求我们公司以后尽量不要和那个顾相思合作。” “不会吧?”听他这么一说,员工便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那顾相思是什么人呐,求都求不来的呢!” “而且还那么漂亮!” “我本来还想近距离和她接触的呢!听说呀,她皮肤超级好,人也比电视上漂亮!” “真的吗?真的吗?”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咱们老板知不知道顾相思是谁啊?” “肯定不知道了呗!要是知道的话,他肯定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也不一定啊,咱们老板——多么孤傲的一个人啊!不食人间烟火的!” “哎!我就没看见我们老板和别的女人同框过,我本来还幻想着自己有机会有朝一日嫁入豪门呐,可现在,我连老板的喜好都不确定,就更别说去撩他了。” “拉倒吧!就凭你?再怎么也要有我的姿色才行!” “好了好了,各位!能醒醒吗?别做梦了行不行!”已婚妇女Rose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拉住了员工沉浸在幻想列车中的手刹。 众人如梦初醒,悻悻地,回了各自的格子间。 “话说,易总真不知道顾相思这号人啊?”等众人散去,Rose却凑近刘一平,悄声问道。 “肯定不知道咯!易总才回国不久,忙工作忙的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怎么还会有时间去关注其它不相干的事?”刘一平又想起刚才易寒时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禁有些替他担心。 “那——”Rose贼眉贼眼的环顾了下四周,用更低的、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八卦,“你是易总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一定知道易总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吧?” “嘿——罗经理,你作为一个有夫之妇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红杏出墙?” “说什么呢!”Rose狠狠拍了刘一平一掌,“我对婚姻可是一个忠贞不二的人,我主要是帮我一朋友问。” “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Rose白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女的!女的!” “罗经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易总他喜欢的是女人,但是呢,就算这样,你朋友也没戏,因为啊,易总的心里已经住了别人了。” 刘一平觉得,作为助理,自己有义务帮老板澄清一些不实的传言,也有责任帮老板挡一些前赴后继的莺莺燕燕。 “哦~这样啊!” Rose总算心满意足的离开。可刘一平看着她那奸诈的表情,总觉得她不会轻易的放弃,她该不会......想要帮她的朋友挖墙脚吧? 唔......刘一平甩甩头,一边感叹着女人的太可怕,一边回了工作间。 刘一平是怎么知道易寒时心里有人的呢? 这还要从半年前,易寒时刚回国后的一个星期说起。那天正好是农历四月初五,他照例将急需办理的文件送到老板所居住的公寓里,站在门外等待的他摁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可来的时候通过电话,他明明在家的。不好的预感浮上刘一平的心头,他紧张而又忐忑的输入密码进了屋。 满屋的酒气,他探着头,小心翼翼的喊着“易总——易总——”,可一直都没人回应,最后他在沙发背后的角落里发现了易寒时。 “易总,您怎么蹲这里,我扶您起来——”说着,刘一平便伸手去拉易寒时,可易寒时却自己抓着沙发站了起来,又自己踉跄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明明醉了,却努力装出没醉的姿态。 “易总,这是您要的文件。”不知如何是好的刘一平这么开口说了一句。 易寒时点头,示意他放在茶几上,然后,实在无力支撑的易寒时向后移动了下,靠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前方,双目无光。 “小刘,今天是不是四月初五?” 易寒时突然开口这么问了句,把刘一平问得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点开日历,“是的,易总。” 刘一平当然不知道这天是什么日子,但他不敢多问。 “四月初五......”易寒时又喃喃了几遍,突然呵的一笑,“今天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醉意蒙蒙的脸上,浮现的竟是幸福无比的笑容。 是恋人吧!刘一平心想,能让一个男人这么念念不忘,而且回忆起时这么幸福的,一定就是非常爱的人了! 那天,刘一平没一会儿便离开了。因为他知道,这种时刻还是不打扰、不安慰,才是最好的慰藉。此后,易寒时没有说起过那天的事,他也就心照不宣的没有提。 刘一平一直以为那时的易寒时是失恋了,可偶尔八卦的时候,他才从美国的同事那里得知,易寒时根本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是女朋友了。 那么悲伤的话,会不会是喜欢的人去世了呢? 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