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一下,匕首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刺中了什么东西。姜宁回头,发现刚刚那只巴掌大的纸人被刺中脖颈,钉在了门上。
它四肢无力下垂,小小的纸脑袋飘在地上。
“一个恶鬼。”费香悠哉地走过去,拔下门上的流魂凝冰,顺脚用鞋底碾了碾纸脑袋。
“你很幸运。”一缕白烟自纸人残缺的身体汇聚在他掌中。还不等姜宁看清白烟中的人长什么样,费香已经把魂魄放在了一个坛子里。
姜宁讪讪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它是恶鬼?可它昨天就出现在你的凶肆里了。”
在他凶光大露的眼神中,她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它看起来很笨,都没有伤害过别人。”
“你在质疑我?”费香声音不大,咬字有些含糊,带着种令鬼臣服的魅力。姜宁挠挠头,突然想到一开始他的脾气就是如此暴躁,动不动就让人滚的类型。
“没有、没有。”她可耻地怂了。
“恶鬼难不成会长着一张恶鬼的脸。有些人死后浑浑噩噩,行为如稚子,可这却不耽误它害人。我刚刚进门就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臭味,本以为自己闻错了,毕竟我凶肆里的鬼都很听话。可没想到它居然胆大到进入我的视线,还偷听我们讲话。若是趁我们离开,他盗取流魂凝冰去害人怎么办?”
姜宁恍然大悟,点点头,不再说话,反而为多杀了一个恶鬼开心。
“那是不是再抓两个恶鬼就可以啦!对了,上回魔宫那个女的,她算是一个恶鬼吗?”
“孙家的小娘子?只有当她表露强烈的害人欲望并且准备害人时,她才算是恶鬼。”费香望望天,“好了,我要去魔宫看魔尊了,你好好看家。”
“你为什么天天都要去魔宫?你又不是大夫。”姜宁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脸不满:“我也要去,正好看看那个孙姑娘还在不在。”
“随你,别乱跑就行。”
一人一鬼离开,片刻之后,关押恶鬼的坛子口轻微晃动几下,丝丝缕缕的白烟溢出来,左右张望一会儿,顺着墙角小心翼翼地跑出凶肆。
*
夜晚,魔宫。
一道柔软丝滑的白练漂浮于空中,其身晶莹剔透,其色洁白无瑕。
白练之下仿佛有大量活水托着,水花四溅,其身摇曳。
顾云舒双眸紧闭,浑身绑满满色纱布,躺在白练的地方隐隐有血迹渗出。
七大魔将围在他身边,数不尽的医修跪在脚下。
“没用的东西!”桀桀桀魔将听完一个医修汇报,大刀一挥,就跟切西瓜一样,那人的半边头颅立即飞出去,剩下半边鲜血四溅。
他大刀重新指向一个医修,那医修惊恐万状,两股战战,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你说,该怎么医治魔尊?”
“这……魔尊伤势过于惨重……”话音未落,头颅已被摘下。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到第六个医修时,霍琦冷脸进来,掌心微动,一股冷气瞬时朝他扑去,打掉他的大刀:“魔将希望魔尊尽快好起来的心意我们都知道。只是魔域医修本来就少,你这一个一个杀下去,我怕再过不久就没人来治魔尊了。到时候你来治吗?”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魔尊被活活烧死吧!”
“烧死?”缩在角落的姜宁飘到白练上,去观察顾云舒的伤口。
“费香说过,魔尊度雷劫时,天界将神火掺杂在雷电里,导致魔尊现在受神火焚身之苦。若不能及时将神火取出,那再过不久,想必魔尊……”吴冲在众位魔将神色各异的表情中补充道。
这话一下子勾住姜宁的注意力,她看向那个白衣男子,在看到那道贯穿右脸的伤疤时,眉毛微蹙。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她以前见过他?
“怎么取!那神火流于全身,每到一处便把皮肉筋骨烧得只剩灰渣,谁又能取!”桀桀桀没好气地叫道。
“别急嘛,桀桀桀。”一个女魔将开口,“霍琦好像有主意,咱们听听看。”
众人的目光“唰”地移到霍琦身上,尤以桀桀桀最为急切。
凝视魔尊的霍琦回身,点点头:“我查过上古记录。一位飞升成仙的大能曾携带神火入世,将其赠给他之前仙府的首席弟子。后来,那位首席弟子因为神火使用不当,被灼烧九九八十一天身死。后来其掌门剖开他的尸身,内里五脏六腑俱被烧光,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胸腔。不过在他原本的心脏位置,孕育出一颗橙色神火珠。”
“那神火珠一开始是被当做神火传承下去的,不过在一次天劫中,神火再次降落。那名渡劫者利用神火珠将体内神火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