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如商闻言不悦,转身凉凉的目光剜向暮云朝,暮云朝却不为所动,她长相极美,此时又笑的挑衅,像极了一支将歇的赤色荼靡花:“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我大两岁,如今已是而立之年。你大概从未照过镜子吧?不然看着你的灰白双鬓,你怎么半点不甘也没有?宫阙他什么也没为叶华筝做,却和她和和美美儿女双全;而你,为叶华筝鞍前马后,累的双鬓斑白,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始终没人爱……”
“闭嘴!”宫如商心中一痛,攥紧拳头,清俊的容颜蒙上一层阴霾。
“啧啧,生气了?”暮云朝笑的快意,“怪我,我不该多嘴,反正,这都是你心甘情愿的,我没有多嘴的权利,对不对?”
想说的话全被堵住,宫如商气的脸皮直抽搐——云暮朝太了解他了,就像他了解云暮朝一样,他们斗了十多年,都太了解彼此的死穴!
“呵,被我说的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暮云朝笑的越发快意,“是不是乍一想觉得自己确实卑贱到极致?”
“你!”宫如商气的转身,左手一把掐住暮云朝的脖子,他这回是真怒了,即便知道暮云朝已是将死之人,他还是忍不住想掐死她!
就在他满眼快意的看着暮云朝呼吸困难时,变故突生!原本奄奄一息的暮云朝,突然伸手将一把匕首恶狠狠的扎在他项间,宫如商吃痛,一把将暮云朝扔了出去。
“王爷!”旁边的官兵见状赶紧围了上来。
又被这女人阴了!
宫如商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恶狠狠的瞪向暮云朝,却只见被甩在半空的暮云朝笑的邪妄:“大名鼎鼎的碎魂渊是我的埋骨之处,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宫如商是我的陪葬之人,算起来,我倒是不亏!”
“你在匕首上淬了毒?!”宫如商神色晦暗,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恨的咬牙切齿。
“哈哈没错,还是药石无医的断肠之毒。”暮云朝跌落在地,喷出一大口血,却依旧不忘挖苦宫如商,“堂堂摄政王居然死于话多,想来真是令人快意!宫如商,黄泉路上我一个人走多无趣,反正你可怜没人爱,不如同我做个伴?”
“毒妇!”宫如商说完便强撑不住,幸亏旁边的官兵扶住他才没有跌落在地,但他已经止不住头晕目眩七窍流血。
居然又栽在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手里!
宫如商暗恨,他与云暮朝斗了十多年,几乎次次都差点抓住她杀死她,但这个女人次次都能使坏让他栽跟头,这一次他本以为终于能除掉这个祸害,谁想一个大意,还是栽在她手里!
这么多年来,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除了眼前这个毒妇,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戏耍他至此!
“云!暮!朝!”宫如商意识已经不清了,却依旧恨的深刻,瞪大眼睛死死的望着暮云朝。
“蠢材,都说你把我名字记错了!”暮云朝啐骂着,又大笑起来,“罢了,反正咱们都是将死之人,再和你计较也没什么意义。话说回来,斗了十多年,我都快和你斗出感情来了,能拉着你一起死,我可真高兴,有机会的话,咱们下辈子再继续斗?”
随着暮云朝这句话说完,宫如商脸色阴沉的的吐出一大口乌黑毒血。
“中毒的滋味不好受吧?”暮云朝笑的越发快意,她忍痛伸手拔出胸口的剑,“其实我也疼的厉害,但一想到你比我更疼,我就舒服了……行了,不和你磨叽了,我先走一步,记住,黄泉路上我等你来!”
她说完就闭上眼睛,满是决绝的拿起沾满鲜血的剑自刎而去,一时间鲜红的血洒了一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宫如商看着那一片血光,忍不住心头一震——十多年了,云暮朝终于死了!
他高兴,却又有些不知名的滋味,最后他把那不知名的滋味归为毒效发作心中不适,转而满是欣慰的想着:真好,阿叶自此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人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毒发一段时间,两行黑色血泪从宫如商清俊的脸庞滑落,宫如商闭上眼睛,也停止了呼吸。
“王爷!”
士兵们大恸,正伤心时突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又听得碎魂渊深处传来异响。
“不好,这碎魂渊怕是有怪物!”
随着一声大喝,天地霎时失色,随之而来的是山崩地裂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