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旨意赐下的那一日,朝堂哗然。 群臣们以为有生之年不可能看见玉衡封后纳妃,哪知道突然就被这一道晴天霹雳炸得浑浑噩噩。 册封丞相之妻为贵妃,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 南风起归隐后,南砚宸便被玉衡擢升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御史台的官员们拼死觐见,求玉衡收回成命,然而玉衡心意已决,官员们皆是无功而返。 迂腐固执的官员们本想,哪怕就算跪死在御书房前也要恳求玉衡撤回旨意。 不知是哪个官员窃窃私语了一句:“皇上就算强娶臣妻,也比终生不娶,断送大晋百年基业来得强啊。” 跪着的官员们齐齐一愣,方才想起玉衡后宫空无一人。 若是今日他们阻了玉微的进宫,皇上往后真的再不纳妃可如何是好? 如今皇上虽然春秋鼎盛,但是没有后嗣终究是皇位不稳,天下难安。 若说玉衡登基二十多年有什么让群臣不满的,也就唯有后宫空置一事了。 然而,无论他们往日如何劝谏,玉衡都只是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如今他自己愿意纳妃,他们自然不应该阻拦。哪怕皇上看中的是丞相之妻,只要皇上愿意开枝散叶就是极好的。 打算死谏的群臣纷纷起身,还是回府享受娇妻稚子的温柔小意罢,来年再等等皇宫的好消息。 皇上愿意纳妃就成,管他纳的妃子是谁。 至于丞相,官员们齐刷刷地向南砚宸投去一抹怜悯同情的神色。 南砚宸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狠戾地扫了望过来的官员们一眼。 官员们本是想去南砚宸面前安慰一番,顺带攀攀关系,结果被他那一眼吓得心惊胆颤,作惊鸟状散开。 官途亨通哪有性命来得重要?命都没了,荣华富贵就算再多也无法享受。 南砚宸所有的冷静自持在此刻化为灰烬,他疾步就要闯进御书房。 他想要去质问玉衡,为什么要抢他的妻子。他是他最敬爱的人之一,如今却做出这般令人不齿的举动。 他知不知晓玉微是他最心爱之人? 玉衡身边的内侍,忆年眼见着南砚宸就要闯入御书房,伸手拦下了他:“丞相,皇上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让开。”南砚宸怒喝道。 “还请丞相莫要为难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忆年恭敬地佝偻着身子,低眉顺眼。 他死衷的只有玉衡,哪怕明知面前的南砚宸是大晋未来的帝王也未有分毫动容。 “忆年,你不让?”南砚宸眼中怒火中烧,急于找人发泄。 忆年依然挡在御书房门前:“丞相恕罪。” 他知晓南砚宸是为了何事而来。 只是,皇上下过的旨意,从来就没有朝令夕改过。如今想要改变贵妃娘娘的身份,恐怕是难于登天。 何况,私心里,忆年总是偏袒自己主子的。 玉衡孤寂了二十多年,蓝家不过是偿还他一个贵妃而已,有何不可? 南砚宸运起内力就要往忆年扫去。 忆年闪身躲过,耐心劝诫道:“丞相如今有这般和奴才厮打的闲情逸致,不如趁此刻回去和贵妃娘娘多相处些时辰。明日一早皇上就要接娘娘进宫了。到时,丞相恐怕再难见到娘娘。” 南砚宸听见忆年称玉微为贵妃,更是怒不可遏,双目赤红,面色狰狞如野兽,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和隽永,直接用尽十层内力,将忆年打伤在地就闯进了御书房。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最终,南砚宸也没有见到玉衡。 在日落西山时,他猛然想起忆年的话—— 明日皇上就要接娘娘进宫了…… 明日? 南砚宸一路疾驰回丞相府,闯进他们二人的寝房。 寝房内,玉微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悠闲地翻阅着古籍,夕阳的余晖里越发显得她柔和朦胧,宛如一副浓淡适宜的水墨画,带着烟雨江南的婉约,又挟裹着青山绿水的冷淡。 “你回来了?”玉微对着南砚宸微微一笑,声音柔和。 南砚宸犹如困兽,进退不能。 他走近玉微,深深地凝视着她:“为什么?为什么玉衡要封你为妃?” 他嘶吼,疯癫如此,连对玉衡的尊称都已经不屑。 他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尊敬的皇上竟然强抢臣妻。 玉微眼中的笑容一愣,随即变得幽深冷寂。 “对不起,慕慕。”南砚宸有些害怕玉微的沉默,紧张地拥住她,语无伦次,“我不该这么凶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没关系,我们一定还有办法……对,对了,我们离开,现在就离开,从此远走天涯。” 他相信玉微,封玉微为妃只是皇上的擅作主张。 南砚宸拉起玉微就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京城。 “不……”玉微清淡的笑着,“我不离开,我要进宫。” 她捧住南砚宸的脸颊,低声诱惑:“砚宸等我好吗?等我报完仇,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南砚宸眼睛里最后一抹希冀终于坠落,满是黯然,声音沙哑颤抖:“为什么一定要进宫?慕慕,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为什么要进宫?” 玉微的话无异于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南砚宸尽管知道玉微早已经恢复记忆,但是一直自欺欺人着。 “不,你帮不了我,只有玉衡可以。”玉微摇头。 “那你等等我,等我登基后再报仇,好吗?”南砚宸道。 他从来没有哪一瞬间如同此刻一般渴望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我不想等了,已经太久了。”玉微的声音平淡冷漠,没有一丝波澜,“你如果不愿意等我,我们可以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如果她不将南砚宸逼到无法选择的绝境,他不会甘愿舍弃一切为她。 “不要,我不同意和离。你是我的妻子!”南砚宸紧张地拥着玉微,坚定地道。 他痛苦地闭上眼。 他愿意等,只要慕慕不放开他。 只要,最后慕慕还愿意回到他身边。 他的理智已经逐渐回拢。 慕慕想要报仇,他可以帮她。他不想问她要如何报仇,要向谁报仇。 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双手奉上,哪怕是他的性命。 他唯独不能忍受的是慕慕永永远远的离开他。 “砚宸,谢谢你。”玉微依偎在南砚宸的怀里,温婉的笑着,红唇覆在他的喉结上,辗转舔.舐。 南砚宸反抱住玉微,一寸一寸攻略城池。 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他痴狂。 南砚宸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要着玉微,今晚是她独属于他的最后一个夜晚。 过了今日,她便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他是她见不得光的奸.夫。 明明他才是她真正的丈夫。 南砚宸苦涩地一笑,抱紧怀里的玉微。 直到天色微亮时,南砚宸方才拥着玉微沉沉睡去。 玉微在南砚宸睡过去后睁开双眼,翻身从床榻上坐起,慢慢梳洗更衣。 身上的红痕她刻意没有抹去。 系统啧啧称奇:【粑粑,你准备就这副被凌虐的姿容去见玉衡啊?】 系统表示,它都可以想象到玉微今晚会多么凄惨了。 带着一个男人遗留下的痕迹去见另一个男人,简直不要太酸爽。 这种嚣张猖狂的事情,估计也只有粑粑才敢做了。 玉微对镜描眉:【那又如何?】她就是故意的,玉衡能奈她何? 系统好心提醒:【粑粑,欲.求不满的暴怒男人是很可怕的。】何况玉衡还是一直没有开.荤的老男人。 粑粑她也不怕被玉衡折腾坏。 玉微挑眉:【不过一个玉衡而已。】 系统:【大佬,大佬!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梳洗好后,玉微转身去床榻边,替南砚宸捏捏被角方才离开。 她终究是没有心的,做不到爱南砚宸。 …… 止兰宫清婉殿 寂静多年的深宫因为玉微的入住变得灯火通明。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后宫更深夜长。 玉微一袭妃红轻纱斜靠在床榻上,闭目假寐。 玉衡踏进寝殿之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春睡图。 红色的轻纱包裹着冷艳的佳人,犹如寒冬绽放的红梅,欺霜傲雪。 玉衡不禁放轻了脚步,轻轻落坐于玉微身侧,将她半拥进怀里,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庞,眼里一片恍惚。 “宁儿……”玉衡低喃。 然而,当他的手深入她轻纱内时,却听得她的娇.喘:“不要了……砚宸,不要。” 玉衡的眸子骤然刮过狂风暴雨,看向玉微白皙细腻的脖颈。 那里,点点红梅绽放,逐渐延伸入更深处。不难想象那红色薄纱下的肌肤是怎样的嫣红点点。 他周身的温度陡然下降几分,犹如置身寒冬腊月。 尽管早就知晓她是砚宸的妻子,他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那暴虐的情绪。 玉微被寒意惊醒,睁开困倦的眼睛,墨色的眼眸里是看见心爱之人的欣喜:“皇上,您来了……” “你方才在唤南砚宸的名字。”玉衡嘶哑着声音道,指腹一寸寸掠过玉微红纱底下的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他想洗去南砚宸在她身上遗留下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剩。 “我……”玉微欣喜的脸色有些苍白,“昨夜砚宸他……” “嘘!”玉衡用手抵住玉微的唇,压抑住内心的沸腾癫狂,“什么都不要解释,你只要记得你从今往后只是朕的女人便是。” 南砚宸要自己的妻子,她没法拒绝,她更挣扎不过。 是他忘记了,没保护好她。 但是,从今往后,她只属于他。 如若她胆敢背叛他,他一定先杀了那个奸.夫,再杀了她。 玉衡打横抱起玉微,绕过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幔,就往里间走去。 里间是一个硕大的温泉浴池,升腾起缭缭白烟,模糊了视线。 “皇上放我……臣妾下来罢,臣妾方才沐浴过。”玉微环抱着玉衡的脖颈,轻声道。 “陪朕。”玉衡道,他自然知道她沐浴过。他直接伸手扯开玉微身上的红纱。 她穿的红纱是宫里的嬷嬷特地为侍寝的妃子准备的,旖.旎朦胧的红纱之下空无一物。 玉微一声惊呼被玉衡吞进口中。 …… 蚀骨的欢.愉后,玉衡搂着玉微躺在床榻上。 玉微的身子到底孱弱,承受不起玉衡忍耐多年的欲.望,早已经昏睡过去。 玉衡餍足地摩挲着她细滑的腰身。 经过欢.爱洗礼的玉微仿佛历经狂.风骤.雨后的娇花,带着被凌虐的凄美感。 玉衡看着灯火迷离下容颜模糊的她,恍惚地低喃:“宁儿,我爱你。” “皇上,我也爱你。”玉微翻过身,紧紧依偎在他身边,语含缱.绻眷念。 玉衡抚在玉微腰间的手一顿,她醒了? 他低下头,紧紧盯着玉微,方才发觉那一句话不过是她的梦中呓语。 她便真的如此爱他吗?连睡梦中尚且呼唤着他的名字,玉衡深思。 须臾,玉衡阖上眼眸,若是爱,那便继续爱着罢。等她真真正正变成宁儿的影子,他也会爱她。 他甚是喜爱宁儿爱着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