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玉微感受到刺眼的亮光时,就已经醒了,微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的床幔。 暖色光线透过红色纱幔散进床榻,映衬着两个如玉的人。 “砚宸,不去请安吗?”玉微手指轻点南砚宸的胸膛,声音还有些晨起的低哑。 玉微依稀记得古代成亲是需要给长辈们请安的。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也不在意男女主如何看她。但是她需要去见男女主一面,以确定自己是否要按原计划行事。 即便那天数花瓣的结果是不渣男女主,但是涉及幸运之气的决定,她并不想真的如此草率。 南砚宸握住玉微四处作乱的手,他初尝男女之欢,又是早晨,哪里经得起撩.拨,可是怕玉微承受不住,只能喉结滚动几下后,强制压下欲.望,但话语中却有一丝控制不住的喑哑溢出:“不用,母亲和父亲不是那般墨守成规之人,何况我们府内只有三人,根本不必此般兴师动众,只需午时去前厅用膳便可。” “嗯。”挺好的,不用早起还能见到男女主。 南砚宸将头往玉微那边挪动了些许,靠在玉微的肩窝,低低地道:“慕慕陪我再睡一会儿。” 玉微环抱住南砚宸的腰,头也靠过去几分,阖上眼眸。 反正不用去请安了,那就睡吧,正好昨晚没睡好。 …… 两人这一睡,就睡到了将近午时。 玉微是感觉腰间有些痒,迷糊地醒来的。本来早晨时还不觉得疼痛,可是此刻连动一动身子都觉得酸痛。 果然是处.子,第二日都会疼痛难忍。 玉微嫁给君钰十九年,竟然依旧是清白之身,可笑又荒谬,令人难以置信。 南砚宸见玉微睁开了双眼,停下了手间的动作:“醒了?” “疼……”玉微蹙眉,尾音拖长,靡丽浓稠。 “哪儿疼?昨晚我弄疼你了?”南砚宸一听玉微呼疼,急切起来,恨不得立马就掀开被子给玉微仔细检查一番。 明明他昨晚已经很小心了,却不想还是把慕慕弄伤了。 玉微一双玉臂勾住南砚宸的脖颈,拉低他的头,媚眼如丝:“浑身都疼,砚宸帮我梳洗罢。” “好。”南砚宸有些艰难地开口,这种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慕慕可以再睡一会儿。” 南砚宸掀开被子,唤来下人,准备先行梳洗。 玉微观察到南砚宸只是让下人送来梳洗用具,就挥手让他们退下,满意地阖上眼帘,卷起红色薄被,准备再享受一会儿赖床时光。 南砚宸很快梳洗完,便准备去抱玉微下塌,走近的时候发现玉微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团,连头都缩进了被子里。他伸手将薄被拉下一些,捂着脑袋,闷坏了怎么办。 玉微睡得正迷糊,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动了动酸痛的手,拉上下滑的被子:“我还要睡,不要抢我被子,我会生气的。” 话语中是满满的不悦,真的很疼,还想睡…… 他看着玉微幼稚如孩童的行为,目光柔和了几许,将被子上提了几分,恰好盖到玉微莹白的脖颈:“慕慕想睡就睡罢,我们今儿晚上再去用晚膳便是。” 素日里慕慕都是一副冷漠得没有人气的模样,哪里会这般可爱娇憨。 想必也是昨日里累极了,今日才会这般。说来也是他太过急切,没控制好自己。 南砚宸为玉微捏好被子,准备去前厅告知父母亲一声。 玉微一听晚膳,整个人瞬间清醒,立刻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拉住欲走的南砚宸:“不必了,我们一起吧,不过你要帮我梳洗。” 她不想动,至少现在不想。 “为夫定然让夫人满意。”南砚宸反握住玉微的手,紧紧扣着,微一用力道就将玉微拉入怀中,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 温香软玉在怀,很难不悸动。 南砚宸压下疯狂跳动的心,抱起玉微为她慢慢梳洗。 玉微坐在铜镜前,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挑挑敛敛着妆奁里的首饰,懒散惬意地道:“砚宸还会梳女子发髻?”看着这么纯情,难不成是装的? 南砚宸手间的动作未曾停顿,不多时,一个大气婉约的朝云近香髻就梳好:“是前些日子和嬷嬷学来的。” 他言语间随意散漫,仿佛这件事情不值一提。 南砚宸从玉微手里接过玉簪,插在她的发髻间:“好了。” 玉微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左右照照,果然天才连学闺房之乐都这般有天分的吗? 南砚宸见玉微的动作,一时间心如雷鼓,这是他第一次梳发髻,他很怕慕慕会觉得难看,再让丫鬟来帮她整理发髻。 这些贴身之事,他都想一一为她做完,不假他人之手。 玉微良久未曾开口,南砚宸有些忐忑地问:“慕慕不喜欢吗?我去唤丫鬟来帮你再梳过?” “不用。”玉微笑着摇摇头,“砚宸梳的发髻很好看,我只是一时被砚宸惊讶到了。” 一个男子短时间内能有这般精湛的技艺,想必他花费的时间不在少数。而且他日日都陪着她,白日里根本不会有时间,估摸着都是请教了宫里的嬷嬷后熬夜学来的。 “你喜欢?”南砚宸得到玉微的肯定,愉悦地笑起来,那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嗯。” “慕慕喜欢,我以后一定认真学。”南砚宸道。 他只去请教了几日,很多发髻的样式都还未曾来得及学。 “用午膳去罢,当心迟了。”玉微不置可否,他若高兴便随他去吧。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 玉微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天,时间已经过去太久。 …… 当南砚宸带着玉微走到前厅之时,南风起和蓝宁早就已经入座,但未曾动筷,很显然是在等他们。 玉微盈盈一福身子:“儿媳起身晚了,连累了夫君,还累及爹娘久等,儿媳在这里给爹娘赔罪。” “无碍,慕慕起身入座罢。”蓝宁温和地开口,毫无责怪的意味。 小夫妻俩新婚燕尔难免失控。 玉微站起身:“多谢娘亲。” 南砚宸拉着玉微坐入席间。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早就温着的菜肴端上桌。 可能是念着最近几日的油荤过多,今日的菜肴很是素淡,但是胜在爽而不浊,不亚于那些山珍海味。 南砚宸看着玉微用完碗里的菜以后就会又为她添上她喜爱的菜肴,玉微基本不用动公筷,只自己小口地吃着,并时不时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南风起和蓝宁。 他们好像很恩爱。 成亲二十多年,南风起依然宠蓝宁入骨,即便是蓝宁有尝了一口不喜的菜,再扔给南风起。南风起也是毫不嫌弃地笑着咽下,没有一点一滴的犹豫。 为什么呢?玉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深思。 午膳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度过。 …… 晚间,玉微趁着南砚宸去沐浴的时间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八月里,天气还是晴朗,但是已经转凉,微风袭来,夹裹着寒意。 玉微被入骨的寒风吹得清醒了些许,脑海中不断盘旋的南风起和蓝宁之间的互动也渐渐沉淀下去。 有什么能长久?情爱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终是要归于尘埃的。转世以后便再也记不得前世所谓的爱人。 系统第一次感受到玉微身上有这般平和如水的气息,忍不住开口打断:【粑粑,你今天为什么不行动哇?难道你不准备渣男女主了?】 玉微莞尔一笑:【暂时不了】 系统疑惑:【为什么?委托者不就是因为蓝宁和南风起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吗?】 玉微听着系统如此幼稚而不理智的话,第一次没有生出骂它的心思:【祸国不言美色,男人犯下的罪孽,何必一定要从女人身上找茬子?即使到最后他们那般对委托者,也和蓝宁没有直接关系。归根结底不过是男人们自己愿意那般为蓝宁而已,蓝宁又没有要求他们做什么。既然无冤无仇,我又何苦为难一个女人?】 如果蓝宁是如上一个世界里的苏沫一般的白莲花,不用系统提醒,她早就动手了。 系统追问:【可是蓝宁的为人……】 它没有说完,但很明显是在影射蓝宁那些年的嚣张猖狂。 玉微的侧颜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显得清冷:【她渣,我浪。我有什么资格替天行道?何况……委托者的心结不在蓝宁身上。只要蓝宁不和我作对,我不会动她。】 系统闻言,没再出声。 玉微凝视着沐浴在柔和月色里的海棠,思绪逐渐飘远,她留下南风起和蓝宁,除了因为告诉系统的原因之外,还有便是她很好奇,世间是否真的有一种爱情能够“天不老,情难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