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用膳,春意冬白都要托着下巴守在一旁看着她。 徐长乐哭笑不得的放下筷子,“你们再这般直勾勾的看下去,我都要羞涩的吃不下去了。” 冬白撇撇嘴,“姑娘做事太随心,您自个在外面消失许久不见踪影,奴婢与冬白等的挠心挠肺,那滋味实在太难受,所以我们这回得好好看着您。” “这偌大的院子,我还能遁地离开不成。”徐长乐看冬白颇多怨念的小表情,笑着拍拍她的头,“好了,你们担惊受怕的过了一天,肯定累的不行,早些去歇着吧,我不会偷偷离开的。” 俩人怀疑的看着她,徐长乐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她今天在锦衣卫的诏狱走了一遭,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颤,这会静下来仔细回想,汗毛都会不自觉的倒竖。 “姑娘……” 春意拉着冬白的袖子晃了晃,“奴婢们去准备热水,姑娘且先用着膳食,奴婢一会过来收拾。” 两人拉扯着走到厨房门口,冬白不悦的扒拉着头发,“你拦着我做什么,自从府中出了事姑娘性子与以往全不相同,你就不怕她哪天真的不要我们。” “你越说越离谱了,姑娘若真的是那等自私之人,你以为我们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我这不是担心吗,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我们要对姑娘非常非常好,这样她不管做什么都会想着我们,让她感受到我们的重要性离不开才行。” 等她信誓旦旦说完这些话,春意看着她的眼神异常诡异:原来你是这样的冬白。 “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赶紧去烧水吧,咱们也该好好洗漱一番,去去霉气。” 许是身体太过疲惫,徐长乐一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次日却是被冬白尖锐的叫声喊醒。 “又怎么了?” “姑娘,奴婢床上出现一只老鼠!” “哦,那打死了扔出去便是。” “姑娘,是老鼠啊,特别大一只!奴婢以后都不敢再睡那张床了。” 徐长乐睡眼朦胧的看着她,“那你想如何?” “姑娘,奴婢准备以后都在您房间打地铺。” 这丫头……还真是持之以恒的想要在她眼前刷存在感,徐长乐依旧困倦的睁不开眼,“用不着那么麻烦,今日无事,我陪你再去买张床。” “啊?这样不是更麻烦吗?” 春意在门外偷听,对于姑娘的回答她早有预见,不等冬白继续卖蠢,她赶紧将人拉出去,食指在她眉心点了点,“你啊,用的计策到是高明,但是为何偏要这么着急,姑娘哪里不明白你打的什么心思。” 冬白委屈的嘟着嘴,“昨夜我一晚上都在做噩梦,姑娘真的将我们抛弃了,我吓醒之后怕的睡不着。” 春意摇摇头,愣是有种不知如何跟对方交流的感觉,“待姑娘醒了你先伺候她梳洗,我去外面探听一下消息。” “好吧,你小心些。” ………… 徐长乐对着铜镜将假喉结粘好,逼真的样子便是近前看也瞧不出端倪,甚至随着她呼吸吞咽喉结也跟着轻颤,仿若一体,心里暗自叹道:真不可小瞧古人的智慧。 “姑娘,您这是?” “先前的伪装过于简陋,如此细致些也能更好的掩饰身份,先用膳吧,待会还要去医馆一趟。” 三人沉默着用过膳,仔细化了妆才出门。 走在街头才感觉出有别往日的肃穆气氛,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聚作一堆,皆是神神秘秘的模样。 春意知机道,“奴才早上出门时听到些口风,似是锦衣卫指挥使爱妾逃家,如今他们正在大肆搜捕,凡是看见貌美且行色可疑之人皆被抓回去严加审问。” 李敖的爱妾?莫不是徐长欢,只是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如何有能力从李府中逃离,莫不是中间有什么阴谋? 她正胡乱猜测着,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只是没了当日在徐府中的娇艳装扮,一身粗布麻裙的夏凉黯然憔悴许多,彼时她右臂挎了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沾染露水的鲜花,正热情的沿街叫卖。 春意冬白也瞧见她,小声嘀咕了几句,“她又是如何从锦衣卫的搜捕中逃出来的,怎的成了卖花女。” “别管那么多,她心思不正,我们贸然出现在她面前恐生变数。” 一直悠闲坐在房梁上的赵南秦轻轻敲了下脸上的面具,那双深邃的眸子瞧见徐长乐时显出几分恶意,对着自己手背的伤口啧了两声,目光斜向身旁等人高的麻袋,右手微抬,一个蓝衣男子出现在身后。 “主子有何吩咐?” “将这人扔到徐无忧身上,注意些别将人砸死。” 躬身行礼的暗卫眉头抽了抽,主子的心思越发难测了,昨日吩咐数十个暗卫从镇抚司偷了一位姑娘,他们当时还以为主子终于开窍了,虽说是别人收用过的女人,于主子这等从不近女色之人而言,也是一个可喜的开端,没料想主子竟是让他们将这么娇美的姑娘塞到麻袋里。 众人姑且将这当作主子的情趣,毕竟主子行事从来不按章法,如此对待姑娘也是情有可原,谁知事实给他当头棒喝,这么美的姑娘在主子面前只是个可以抛掷的重物罢了。 “愣着做什么,你想将自己投下去不成。”赵南秦说罢眼前亮了亮,“如此到也不错,你自己还能更好的把握力道。” “主子,属下抵得上两位姑娘的重量,怕是不小心将人砸出好歹。”他一个暗卫头子,当街把自己当作一个石头砸人不合适吧。 “去扔吧,注意着分寸,别伤到周围的百姓。” “是。”影一神色冷静的提着麻袋中的人,在各个房梁上腾飞跳跃,寻找着合适的投掷地点。 赵南秦看她领着下人在街上闲逛似的游走,想着她待会可能会出现的狼狈,那双眼睛亮的像是黑曜石,“徐无忧,从天而降的美人且看你是否有福消受。” 躲在暗处的某暗卫,“徐无忧惹主子了?” “嗯。” “主子脾气越发不好了,整人还要用这般迂回的手段,我瞧着那人身上毫无功夫,这么大个物件砸下去,啧啧……不死也残。” “原来你对主子有这般深的怨念。” “六哥,我错了。”影三非常干脆的道歉,皱起来的娃娃脸可爱的不行,伴着他话音落下的是一道令人瞠目的巨响。 影一看着下面的境况,心里一个激灵,砸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