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李婉顺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自然也就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天一夜孔衍到底去了哪。
当孔衍从宫里出来后,满城的权贵基本全都知道了。
很难想象满朝文武,外加城中各种权贵同仇敌忾的针对某一个人。
孔衍消失一天后,几欲成为满城公敌。
当然还是有些人担忧孔衍自身的安全问题的,比如孔颖达,孔衍他大伯。
“混账玩意,老夫打死你。”在见到孔衍后,孔颖达的面色变化多端,最后站起身,拿着桌案的砚台,怒气冲冲的冲向孔衍。
孔衍急忙绕柱走,不敢还手。
围着房间内柱子转了十余圈后,孔颖达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伯父息怒。”孔衍安慰道,觉着老人家也挺不容易,所以昨晚他特意下令不准将之吊起来,随便审问几句做做样子就好。
显然,他一片好心并未被孔颖达接受。
“混账玩意。”孔颖达有气难消。
孔衍摸着鼻子笑而不语,心里略暖。
“呼~”好一会,孔颖达长长舒了口气,坐到榻,黑着脸盯着孔衍。
“陛下怎么说?”
孔衍正了正身子,说道:“十天之内,将长安城修复如初。”
“你能做到?”孔颖达皱眉,今日下朝后他特意在长安城转了一圈,心都凉了。
“已经开始准备了,十天的时间还是挺宽裕的。”孔衍说道。
“那满朝文武被审问一事,还有太子被打一事,陛下都揭过了?”孔颖达眉头皱的更深了。
孔衍微笑道:“无关紧要,侄儿可自行处理。”
“无关紧要?”孔颖达气笑了,“你可知今日早朝,满朝文武除了杜仆射外,全都在请求诛你九族!”
“杜如晦?”孔衍一愣,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为自己求情。
“那是重点吗?”孔颖达黑脸。
孔衍回过神,笑道:“他们若是全都不开口,我反倒是真的要必死无疑了。”
“什么意思?”孔颖达疑惑,被人参不应该惶恐万分吗?
“今日来,是跟伯父告别的。”孔衍没回答孔颖达的疑惑,转而轻声说道。
“你要走?”孔颖达一怔。
孔衍摇头,说道:“陛下封我为执戟郎,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放我出宫。”
“执戟郎?”孔颖达低吟,半晌后担忧道,“大唐禁卫编制应无执戟郎一职,陛下这是在提醒你,莫做韩信。”
孔衍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这样理解的。”
“那你的生意…”孔颖达看向孔衍。
孔衍微笑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过问了。”
“若是有可能,这一次把钱花光!”孔颖达沉声说道。
“花光?”孔衍挑眉,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孔颖达的意思。
“他不会信的。”孔衍摇头,说道,“而且那也是我的保命符。”
“……”
又跟孔颖达谈论了一阵,安慰其无需为自己太过担心,孔衍离开了国子监。
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孔颖达,因此并没有跟其说太多秘密,包括昨晚李婉顺大闹芙蓉园的事,孔衍也是只口未提。
出了国子监,孔衍叹了口气,当初主动要求孔颖达将自己逐出孔门,此刻快成了笑话。
他倒是挺希望孔颖达是个可恶大伯,最好还觊觎他的财产,要是能够以势压人,想要侵占他的家产那就更好了。
“那位巢王妃已经送到了落雁楼。”李二郎一边架着马车一边笑着说道。
孔衍嗯了声,闭目沉思,回想着这一系列事情是否有疏漏。
“请孙神医来长安。”下马车时,孔衍淡淡吩咐了一句。
李二郎点头,想了想低声道:“朱三让人送来了一份名单。”
“贪污赈灾款的?”孔衍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