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村寨,里面的景象让人心惊!
张升看见迎面坐着的一个男子,年纪五十来岁上下,头发已经花白,黑色的发丝之中夹杂着些许沧桑的白发。
男人脑袋耷拉着,没有神采的坐在屋前,阴沉沉的阳光穿过灰色的阴云,没有暖意的光线打在男子的左半边脸上,他的左眼眼眶里居然是空的!唯一剩下的右眼死寂的盯着天空,像是在看着云层里自由飞翔的鸟儿。
瘦骨嶙峋的身躯躲在阳光里缩成一团,似乎不是在晒太阳享受生活,反而是在痛苦的蜷缩着像一只毫无生机的老鼠在承受着苟且偷偷度过被施舍的余下生命。
他的姿势怪异,虽然看着整个人靠着一边手臂瘫坐在竹椅上,但是如果真的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他身上遮盖的厚厚的棉被之下裸露出来的仅仅只有一只纤瘦的小腿。
张升遗憾的摇摇头,心里多少有些同情,男人的眼神之中没有波动,当张升和凌风两人经过他的面前时,男人的右眼只是稍微动了动,随即轻轻似有一行晶莹的水珠从眼眶里向外滑落,一滴滴打散在土里。
眼前的唏嘘还没有结束,凌风走到前面街角的一个木屋前一脚踏入房间里不见了踪迹。
张升赶忙快走两步跟了过去,屋子里很暗,虽然此时外面太阳高挂,正是灿烂的时候,但是却丝毫照不进屋内。
或许是早上的湿气还没有散尽,又黑又狭窄的屋里面除了阴寒的霉味还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压抑。
凌风熟门熟路的走上二楼的楼梯,“嘎吱嘎吱”的声音是年久失修的木板变形而发出的噪音。
张升跟在凌风身后,他抬头看着消瘦单薄的背影倔强的一步步朝上攀爬着,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扎成一束简单的马尾落在脑后。
二楼的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小窗,窗户外面是用纸浆糊着一层薄薄的纱,房间的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漂浮着一缕淡淡的腥臭,虽然味道很浅很浅,但是依旧还是被张升的鼻子捕捉到了。
靠墙的地方唯一的家具只是一张样式简陋的木板床,随意支撑的四个角都是用泥砖垒起来的,因为时间的关系,砖与砖之间已经无法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床板上面铺盖着一张麻布制成的棉被,棉被里面躺着一个瘦小的身躯。
凌风的面色变得柔和起来,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瞳孔中不似原来冷酷无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一声稚嫩,带着欣喜和期盼,“阿姐!”
张升定睛看去那是一个脸色白净的女孩,女孩多少五六岁的样子,眉眼之间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静,但是或许是见到凌风的关系,小女孩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