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失仪，请陛下责罚。”

崇祯帝头都没抬，只淡淡道：“无妨，你这些日子为了南边贪官的事情奔波忙碌，疲乏些也能理解。若是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

西厂的厂公沈靖良笑眯眯站出来：“陛下说的是，若是魏公公累病了，陛下怕是要心疼的，魏公公放心，还有奴才在这儿伺候着呢。”

魏忠贤垂着眸子勾了勾唇角，只怕就是这个老狗在心里骂自己他才会打喷嚏，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老狗多想弄死他好做厂卫的主。

“正是这个理儿，这里的事情都忙得差不多了，剩下一点让沈靖良负责即可。”崇祯帝朱由检刚好批完一个折子，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朕会叫人给督主府送些上好的补品过去，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接下来抓鞑子暗探的事儿，还得你来操心。”

因为化名冷玉的大玉儿私下里故意结交启发的缘故，朱由检登基后并未着急绞杀阉党，反倒是让西厂和东厂以及东林党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好维持朝政的稳定。

只是朱由检确实对魏忠贤忌惮颇深，相比而言，他还是比较偏向更弱势，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沈靖良一些。

显然魏忠贤也清楚这点，所以他跪得更恭敬了些：“谨遵陛下吩咐，陛下隆恩，奴才感激涕零。叫陛下担忧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定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祸害人的王八活千年，沈靖良个老狗等着坐他魏忠贤的位子？下辈子提前投个好胎再说吧。

沈靖良跟魏忠贤打交道也有四五年了，怎么听不出他这画外音，看着魏忠贤躬着身子慢慢退出去，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个老王八！

既然没了差事，魏忠贤回到督主府，便想起了梁九玉。

“那丫头怎么样了？”他一边叫人伺候着换衣服一边不冷不热地问道。

程子敬最会看脸色，知道督主这会儿心情应是不大好，闻言赶紧上前：“回督主，她已经醒了，大夫看过说是没有大碍，您现在可要见她？”

魏忠贤穿着舒适的里衣，让小太监伺候着泡脚，闻言轻哼：“明儿个用完早膳带她过来吧。”

“是。”程子敬跪在地上，替了小太监的活儿，轻巧又不失力道地替魏忠贤捏着脚，再不多说话。

*

“小姐，小姐？”檀香无奈地推了把骑着被子张着小嘴儿睡得跟猪崽子一样的梁九玉，“小姐醒醒。”

“嗯……鸡腿儿好吃，我还要紫坛肉，要大块儿的……”梁九玉哼唧着嘟囔，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檀香：“……”

她没办法了，督主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趁着没人注意，她轻轻点在了梁九玉小海穴上。

“嗷——唔！”一声惊呼被檀香准确捂回了梁九玉嘴巴里，看她还睡意朦胧揉着胳膊，这才快速开口，“督主要见您，您快起来准备吧，督主不喜欢等人。”

梁九玉睁大眼溜溜的眼睛点头：“嗯……嗯？”

大腿要见她？她昨儿个大半夜才想好要怎么吹彩虹屁呢，这就不用等啦？

她立刻麻溜儿的起身，让檀香伺候着她换上了身儿湖绿色的窄袖褙子和牙白月华裙，又随意梳了个少女发髻，便赶紧出门。

一出门梁九玉就看见多尔衮在一旁握着刀柄面无表情等着她，她只敢在心里呸他一脸盐汽水，个腰软狗，送她她都不要，狂什么？

“走吧。”多尔衮见檀香微微点头，这才转身往外走，等梁九玉跟上后，他轻声提醒，“一会儿不要乱说话，魏公公心情不太好。”

梁九玉认真点头：“知道了。”

是得重视一下，不知道多吹几个彩虹屁会不会好一点？心情不好很容易死人的，跟现代人压力大喜欢切水果游戏一样一样的哩。

因为天还没亮檀香就把梁九玉折腾起来了，等她到正院儿里的时候，魏忠贤还在用早膳。

梁九玉先前酝酿的那些彩虹屁全被她抛在了脑后，眼珠子啪叽黏在餐桌上就下不来了，呜呜……酥软的春卷儿，流油的鸭蛋黄，浓稠的肉糜羹，还有弥漫着浓浓香气的小混沌……

满满当当一桌子，直叫梁九玉闭紧了嘴巴，她怕一张嘴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九玉是吧？还没用早膳？”魏忠贤看着梁九玉那眼巴巴的样子，因为没睡好所以没什么食欲的坏心情稍微好了点。

梁九玉在保持谨慎的情况下狂点头：“九玉怕叫公公等急了。”

“真是个好孩子，陪杂家一起吃点儿吧。”魏忠贤浅笑道，旁边伺候的太监赶紧准备了新的碗筷玉著。

梁九玉到底记得自己还是个囚犯呢，稍微矜持了一下下：“九玉身份卑微，实在是不配与公公同桌而食。”

魏忠贤心里那点子趣味立马就淡了些：“既是这样……”

“不过公公都吩咐了，若是不听公公的吩咐，九玉更是罪该万死，所以九玉斗胆，还是陪公公用膳吧。”梁九玉不等魏忠贤说完，立马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乖巧道。

多尔衮和程子敬：……

他们这一刻的想法非常相似，她还能更不要脸一点（下三滥）吗？

“唔……真好吃！”梁九玉吃了个春卷儿，那酥脆又鲜嫩的口感叫她眼眶都湿润了，她抬起头感动地看着魏忠贤，“不瞒公公说，九玉第一次见到公公，就觉得跟您很有缘分，说不定咱们上辈子是有情人呢！”

魏忠贤一口汤噎在嗓子里，忍不住咳嗽了出来：“咳咳咳……”

多尔衮和程子敬：！！！

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