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枫树哗哗掉下几片叶子,四下静悄悄,静得能听到叶子掉到地面的声音。躲在树后站一会儿,室内竟不再有半点声响。
客人走了?火凤探出身子,来到窗前,歪着脖子将耳朵凑到窗户纸上细听。
“公子……”
湿热的,轻微的,一丝让人脸红心跳的呢喃自窗内传出。
火凤犹如被火舌烫到似的,直起身子,险些撞到身后的柱子。
平缓呼吸,她眨了眨眸子,有些好奇,又贴了过去。
这次,那声响似乎大了些,似乎布料摩挲,又像肢体相触,气息相融。
一股若有似无的微苦清香,自屋内飘然阔溢。
没多久,脑袋开始晕乎。
她甩了甩头,振作精神,却在下一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是知了?
火凤几乎僵在原地。
“嗯,喜欢,”是长琴不稳的呼吸,低沉,沙哑,“我知道……”
她觉得自己一刹那坠入冰窟,冰冻三尺,不足道出心底的冰寒。
不等她有所反应,那声音又道,“今日过后,我就是你的了。”
“嗯,以后,”话音刚落,知了似乎惊喘了一下,长琴轻笑叹气,“我也是你的。”
片刻后,知了呼吸急促道,“……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我要两条街的嫁妆,不然不嫁。”
长琴低低笑了,愉悦的声音,“好。”
火凤呼吸都停了,一股血往脑门冲,她捏紧窗杦,目光灼灼的盯着屋内榻上翻滚的两道人影,指节隐约青白。
要有极大的克制力,才没有踹飞门框,冲进去宰了那对男女。
“长琴,”知了窝在长琴的怀里,脑袋在他脖颈处拱一拱,轻言哄,“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
长琴修长的指勾起知了的下巴,凝视她的脸,长久的凝望着,目光里全是他珍藏在心底的人。
知了满足而羞迥的垂下头,埋在他胸口。
是的,他知道那人是谁。
是知了,不是她。
火凤整个人忽然脱力般,再也站不住,两只手用力撑住膝盖,仰起脖子大口呼气,仿佛身边的空气多么稀薄,她觉得心疼得要窒息,要死掉。
蓝天白云,枫叶如火,像一个明晃晃的讽刺。她看也不看那片枫林,抬腿跑开,将所有的羞耻和罪恶都抛在了身后。
脸颊的线条绷得紧紧,抬起袖子,狠心擦干那颗即将下掉的眼泪。痛苦将她整张脸都拧得通红,心痛得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