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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再遇见你欺负你的那个人了么?”苏叶言问道。  顾桃歌竟面露一丝诧异,她问道:“夫君打不过他么?”  苏叶言清咳一声说道:“你二哥能,我自然也能。”  顾桃歌笑眯眯的把苏叶言给她夹的那块肉夹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那我怕什么。”  苏叶言哑口无言,低头捡了两颗豆喂相思红豆。  相思红豆开心的咕咕叫了两声,吃的十分欢快。  顾桃歌觉得有趣,也捡了两颗豆去喂。  相思红豆咕咕叫了两声,白白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  烛火摇曳间,顾桃歌的双眸中点点亮光璨若星辰,白皙的双颊染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苏叶言放下筷子拂袖,右手覆上她的额头。  顾桃歌睫毛微颤,迷茫的抬起头看着苏叶言,目光刚好与他交错,便看到了他的眉眼之间带了一丝隐隐的不悦。  “顾桃歌,偷跑出去,偷喝酒。”他指尖一下一下的轻叩着桌子,每叩一下顾桃歌的神经就跳一下。  他似是懒得说她了,抬起头和旁边小雯子说道:“去把大夫开的治风寒的药煎了端来。”  顾桃歌面上难掩痛苦之色,她哀求道:“能不能……不喝药。”  苏叶言抬眸看着她,清道:“你说呢。”  等下人们收拾完碗筷,顾桃歌已经正襟危坐的盖着云被坐在了床上,她看了一眼坐在床旁边的苏叶言,悻悻的低下头揪着被角。  等药端了上来,苏叶言起身将装着草药的白玉瓷碗端了过来,好像还从小雯子手中拿过一物。  “娘子是要自己喝还是让夫君喂你喝呢?”苏叶言端着瓷碗坐定后问道。  顾桃歌使劲摇摇头,从苏叶言手中端过瓷碗,哀伤的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捏着鼻子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那草药汤子苦的顾桃歌的脸皱成一团。  她的唇间忽然间侵入一丝甜蜜。  顾桃歌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苏叶言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他的指腹划过她的嘴唇,微微带来一丝兰草的气息。  他道:“明日要还是发烧,你就不要和我去了。”  顾桃歌听了她的话忙从床上探出了身子和小雯子喊道:“小雯子,再给我拿一床被子来!”  当小雯子看见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一样的顾桃歌时,面上不禁挂上一丝担忧。  顾桃歌晚上盖着两床被子,热的满头大汗却依然乖乖的缩在墙角睡觉。  果然到了半夜,两床被子被睡梦中顾桃歌全部踢到了床角。  她缩了缩脖子,好像是又冷了,小手顺着床摸着。嗯,终于摸到了一床被子。  顾桃歌睡梦中舒开了眼眉,扯了那被子就钻了进去。  苏叶言感觉被子里钻进了某物,睁开了有些惺忪的双眼,撩开被子一看,面上挂了许些无奈。  他起身将她的被子扯了过来,想把她拉回去,奈何她蜷成一团死死抱着他腰,任他怎么扯都扯不开。  顾桃歌嘴里不知嘟囔了什么梦话,扣住他腰的手又紧了紧。  苏叶言坐着看着她半晌,终是又躺了回去。  次日。  顾桃歌觉得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娘子醒了,昨晚睡得可还舒服?”  头顶传来苏叶言戏谑冷淡的声音。  顾桃歌缓缓抬头,便看见了侧着身托着腮看她的苏叶言。再低头一看,脸红着从他的被子里钻了出来。  “我怎么……”顾桃歌话未说完苏叶言便坐了起来凑近她几分。一只手勾住她的头一只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凑得有些近,顾桃歌忍不住垂下了头,眼睛不由看向他柔柔顺顺披散在身上的黑发。  片刻他又坐了回去,说道:“倒是不烧了。”  苏叶言穿好衣服束好头发,又转过身来和她说道:“你准备一下,下午去白家,我先去镖局一趟,有些事还需处理。”  顾桃歌乖乖点头。  等苏叶言走了之后顾桃歌捂着脸躺回床上。  所以,她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小雯子面带喜色的端着铜盆进来了,她进来之后将铜盆放到一边和桃子说道:“桃子,快起床了。”  顾桃歌挣扎着坐了起来,见面带喜色小雯子疑惑的问:“小雯子你怎么了?”  小雯子看了一眼顾桃歌说道:“今日早上我来伺候姑爷小姐梳洗,见往日姑爷都早早的起床了,偏偏今日就晚了片刻,所以就开心啊。”  他起晚了小雯子开心个毛线,顾桃歌很是不理解。  起了床梳洗完毕用完早膳之后顾桃歌又开始琢磨,做点什么好呢。  小雯子通透的说了句:“桃子,昨日买的那两只鸽子还没喂呢,这鸽子倔强的很,除了你和姑爷,谁喂它它都不吃。”  顾桃歌眼中亮光闪过,好啊,今天就去溜鸽子。  说做便做,顾桃歌让小雯子拿来了谷米,自己抓了一大把走进了院子里对着蹲在树上的相思红豆喊道:“相思,红豆,吃饭啦!”  那鸽子仿佛知道在喊他们,扑腾着翅膀飞了下来落到顾桃歌的肩膀上。  顾桃歌伸出手让它们落在自己手臂上,伸着手喂他们。喂着喂着她看着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鸽子面上露出一丝为难。  到底哪个是相思,哪个是红豆呢?  “小雯子,你说,这鸽子如何分辨公母呢。”  小雯子看了一眼那两只鸽子开口道:“小姐,你看这只鸽子雄赳赳气昂昂,双目有神,一定就是公的了,而另外一只则就十分温顺,一定就是母的了。”  顾桃歌看着两只鸽子,觉得确实是这样,便说道:“那我看出来了。”  等那两只鸽子吃得差不多了顾桃歌一挥袖将它们放回空中,想了想,眼中亮光划过,说道:“小雯子,你去拿纸和墨来。”  小雯子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桃子,你又想做什么?”  等顾桃歌将相思红豆的小红爪染进砚台里的时候,小雯子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顾桃歌将宣纸平铺在地上,让相思红豆在上面踩来踩去,不过半晌那张纸上就被踩得满是脚印了。  等顾桃歌做完这一切又将宣纸拿回屋子里拿起毛笔低头写了几个字。  相思红豆书。  写完顾桃歌抿了一把脸,留下一道黑黑的墨痕。  她道:“没想到相思红豆竟这般有才”抬起了头,她又道:“小雯子,帮我挂在苏叶言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小雯子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照做了,就是不知道苏叶言回来会作何感想。  等她挂好相思红豆的那副画再回到院子的时候,顾桃歌正蹲在地上逗鸽子。  顾桃歌见小雯子回来,露齿一笑道:“小雯子,你觉得昨天我们在逸仙阁见的苏叶言那个弟弟苏墨白怎么样?”  小雯子脚步一顿,尴尬问道:“桃子问这个做什么?”  顾桃歌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到小雯子面前拉起她的手十分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觉得,你们十分合适。”  小雯子连连摇头道:“桃子,小雯子就是一个下人,如何厚着脸皮去攀龙附凤,况且我听说那苏家的小公子和你一般大,我今年都二十岁了。”  顾桃歌却不依不饶,说道:“你是我姐姐呀,如何同下人相提并论,何况你没听过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么?”  小雯子仍连连摇头,顾桃歌见她不依,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自有了一番打算。  是夜,南城白家。  南城白家举府上下一片灯火通明,钟鼓悠悠从府里传出。  今天这场宴席是为了给苏家长久合作和这次苏叶言亲自护送白家兵器去京城而摆的。  顾桃歌下了车,东张西望。  顾桃歌坐在了宴席上,依旧东张西望。  苏叶言忍不住掐了她一把,说道:“娘子看什么呢?”  顾桃歌被掐疼了,竟抬头幽怨的看了一眼苏叶言。  苏叶言被她看的眉毛抽了抽,淡道:“你是不是想回家?马车就在外面,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桃歌闻言赶紧乖乖坐好,问道:“苏墨白没来啊。”  苏叶言道:“墨白从不曾管理过镖局一分,自然不会来。”  顾桃歌点点头,抬头间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次在她二哥家睡觉的青衣少年,也是昨日在茶楼遇见的那少年。  那少年见顾桃歌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他也是白家的人。  白晃儿旁边坐着的便是那日欺负他的那彪悍青年了。  苏叶言和白家老爷客套完,一群翩翩绿衣的舞女款步踏进大堂。  顾桃歌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问道:“做我们对面的那个胖子和那个青衣少年是谁?”  苏叶言侧过脸,微微低下头凑近她说道:“那个胖的公子是白老爷的长子,正室所出,名叫白君邪,为人十分张扬跋扈。那个青衣少年名叫白晃儿,妾室所出,在白家受尽欺压,性情阴郁。”  顾桃歌了然点头,突然微笑的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又面露一丝惊恐,惊恐里还有那么一点惊吓。她指着白君邪,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啊!夫君,我想起来了,昨天就是他调戏我!”  她脾气是好,可是她也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欺负了还傻傻的说没关系的那种人。  此仇不报,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此时此刻虽非天时地利人和,但也唯有此刻能让所有人看清白君邪的真面目,反正他也奈何不了她。  当即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发生的变化。  白君邪脸色苍白,白老爷脸色铁青,白晃儿面上竟挂上一抹笑意。  而他的夫君坐正了身体,看着白君邪,正儿八经的问道:“哦?白公子,可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