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罗莎将安娜贝尔那个丑娃娃从玻璃碎片中拎起来，看了几眼，道：“它应该是力量被消耗干净了，强制进入了休眠中。”

克里斯疑惑道：“只是休眠？难道它死不了吗？”

费罗莎道：“我也不太清楚，它很可能不止是恶灵，而是真正的恶魔，无法被杀死。”

克里斯不甘心道：“如果把这个娃娃销毁呢？”

“那只是毁掉了它的皮囊。”费罗莎道，“这是沃伦先生告诉我的，他说，这个娃娃如同封住恶灵的瓶子，留着反而能限制恶灵的行动。”

“我们局里另一位恶魔专家则说过，恶魔是另一个位面的存在，它们留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形象，只是用力量投射出来的影子，即便影子被消灭，本体也还在，能够再投影回来。”

克里斯心中不爽，这也太赖了，他以前看小说、动漫、电影的时候，最讨厌看到的就是这种只能封印，不能消灭的魔头。

费罗莎倒是还算满意的样子：“不管怎么说，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它都没办法出来活动，再制造威胁了。”

“那这些呢？”克里斯指了指其他的白婚纱、武士盔甲等物品，除了最开始遭遇伏击的时候，他好像就没再见过相关的恶灵了。

费罗莎轻描淡写道：“干掉了。”

果然。克里斯没有意外，相比安娜贝尔，其他的恶灵都只能算死跑龙套的，没什么存在感。

不过他有些好奇：“你的任务是把这些灵异物品带回总部，现在这些东西都不灵了，对你任务有没有影响？”

费罗莎毫不在意道：“只要它们没落入恶魔祭坛的手里就行。”

正说话间，“嗒”一声轻响，车厢前中部橱柜旁摆放的那个旧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

露营车内只有克里斯和费罗莎两人，明明谁也没动这电视，甚至没靠近。

克里斯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是哪个漏网的亡魂溜进车里，按动了开关？

不对，这电视根本没插电……

“这也是沃伦夫妇的收藏品，预言电视机。”费罗莎及时提醒，“它没有伤害人的能力。”

克里斯稍微安心，紧接着就看到，电视机圆滚滚的荧幕上，居然出现了他的身影：“嗯？”

电视机里放着他的全身像，同样侧身站立，背景也和露营车车厢内部的景象如出一辙，不过人像和背景都像是打了层白光，变得更加明亮，更加显眼。

克里斯有种再次穿越了的感觉，那根本不像个电视，也不像是镜子之类的东西，更像是监控器的屏幕。

他既觉得诡异，又难以避免地升起强烈的好奇心，转头问费罗莎：“真的没危险？我为什么会在里面？”

费罗莎盯着电视屏幕，眼睛里也流露出些许兴趣，不是很肯定地道：“应该没有，就像它的名字那样，它只能预言你会做什么。”

克里斯是近视，电视里的影像在他眼中略微模糊，他忍不住朝电视走过去，想蹲下来近距离观察。

电视机里的克里斯却是抢先做出了动作，他朝屏幕的方向靠近，身形一步步放大，蹲在屏幕前。

屏幕上播映出他硕大的头像和一小截上半身，能清晰看到他脸上露出忐忑、惊奇的表情，仿佛在给他进行表情特写。

克里斯反倒成了模仿的那个，同样蹲到屏幕前，同样感到忐忑，同时又匪夷所思。

电视机外壳很旧，大弧形的屏幕四角很有奇特的复古感，不过画面是彩色的，画质算得上很不错，比前世某些动作电影都要强，尽管色域低了点。

还有就是没有声音。

克里斯看着电视屏幕，感觉就像在和另一个自己进行视频面基，太奇怪了，再加上旁边还有个费罗莎盯着，额外还感觉有些羞耻。

忽然，电视里的克里斯扭头，向旁边说了些什么。

克里斯看着他的嘴型，脑子里忽然冒出灵感，不由扭头向费罗莎说道：

“会不会是这电视听到你把其他灵异物品的恶灵都干掉了，害怕也被你干掉，所以它才自己亮起来，显示一下存在感？”

费罗莎被这个说法逗笑了，道：“那它得表现得有点用才行。”

电视机画面一闪，如同信号不好般浮起雪花，很快又恢复图像，扭曲晃动了下，稳定下来。

再次出现在电视机里的克里斯换了个位置，来到车厢门处，正探头往外面张望。

两秒后，画面又抖动翻转了几圈，蓦然间，一个脑袋开花，满脸血迹的克里斯在屏幕中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