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扯!
童雀觉得童砚就是管不住她,在有意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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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的云宅地处环境清幽,依山傍水,很适合用来度假。
除了南院住着的云家大公子云茂,偌大的宅子里只有管家和三五个帮佣在。
童雀安顿下后一直没看到云茂露面,礼貌询问是否需要跟主人家打个招呼。
管家表示大少爷喜静,素来不与外人往来。委婉提醒她,如非必要,不要去南院走动。
童雀点头表示理解,又顺嘴问了一下房主云深的动向。
“这所宅子离二少爷办公的地点有些远,不过二少爷每周都会抽时间过来陪大少爷说说话。”管家很有眼力地补充道,“正常情况下,二少爷只有周末才会过来。”
只有周末才会过来?
正合了童雀的心意。
关于她的“未婚夫”云深,童雀一直有所耳闻。
除了过硬的家世背景,云深还因其出挑的外貌优势,及出了名的禁欲,在上流名媛圈时常被提起。
据传云家的二公子云深生性温和,为人谦恭有礼。对外常用“未婚妻”做挡箭牌,即便是在欢场也仅是逢场作戏,从不让异性近身。
不过这些都是传闻,云深向来行事低调,从没在媒体前露过正脸。即便是那场订婚宴,他的特写镜头后期也都打了马赛克。
童雀至今都不清楚她的这个挂名未婚夫究竟长什么模样,只是过耳的传闻听多了,她也就当真话听了。
猜测对方应该是个儒雅的绅士,或许不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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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管家的准话,童雀宽了心。
好在她住进云宅的第一天是工作日,照管家那话的意思,云深应该不会回来。
用过晚膳,童雀在周围转了一圈,熟悉一下新环境。
一路行至南院的院门前,止步,驻足良久。
她望着近前的那栋房子出神,站在忽起的晚风里,摸了摸脖间的链子。扯出藏在衣服里的吊坠,攥进掌心。
那是姐姐十八岁那年亲手设计的项链,名“天使之翼”。姐姐是左翼,她是右翼。原是寓意极好的一对物件,如今折了半边翅膀,成了姐姐留给她的念想。
她正望着的那栋房子没亮灯,困在四四方方的篱笆栅栏里,爬山虎攀满墙。
漆黑死沉,与其说是住所,看着更像是座没有立碑的坟地。只是这么遥遥一望,都觉得分外压抑。
那里,就是姐姐出事的地方。
姐姐生前常与她提起的那个人,曾一度想把姐姐推离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不知是出于怎样的一种情感,仍固执守在外人口中的那座“凶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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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了一天得体端庄的大家闺秀,童雀装累了。在楼梯口打算踢掉高跟鞋,鞋子蹬了一半,又穿了回去。
没几步就到房间了,再忍耐一下。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回手捶了捶腰,踩着高跟鞋慢慢往楼上走。
一想到第二天还要去她“未婚夫”的公司上班报到,她就觉得烦躁。
秘书?
童砚给她挖的这个坑可够深的。
正埋头想事情,冷不丁吸进一口烟,她被呛地咳了几声。
上行的步子一滞,停下。极不满地皱起眉,挥手掸走像是照着她的脸喷来的烟。
烟雾散去,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脚下踩着一道细长的影子。
顺着人影往上看,一双男士皮鞋停在了她正前方的台阶上。
纯手工定制的皮鞋,车缝线处叠加的布洛克元素很特别。跟她脚下穿着的这双高跟鞋款型相近,看风格应是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
这样的高奢品不像是普通帮佣的薪酬能承担得起的价位。
莫非是……
童雀猜到了点什么,慢半拍抬起头,入目是一张莫名熟悉的脸。
对面的男人容貌清隽,挺鼻薄唇,右眼眼尾有颗痣。
很帅气的一张脸,不似流水线上产出的那种脸谱化帅气。即便是被丢进娱乐圈,这张脸应该也是顶流级别,且辨识度也高。
童雀的目光停在了他的眼尾痣处,越看越觉得眼熟。
脑中有一晃而过的影像。
是白天在高架桥上偶遇的“布加迪”?
见她抬头,男人侧了侧身。长腿散漫抻开,拦了她的去路。
嘴里斜斜叼着根烟,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晕在灰白烟雾间,吊儿郎当看着她。
“名字?”
声线喑哑,是烟熏后特有的沙质感。
童雀回神,下意识站直了些。
名字?
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云家的那位二少爷。
既是见过她的姐姐,没理由不知道她是谁。
在明知故问?
对方都开口问了,出于礼貌也不便冷场。
童雀简短思考后应话:“童雀。”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问:“麻雀的雀?”
语气很不友好,听着像是话里带刺。
童雀懒得跟他计较,就当他是口误,纠正:“孔雀的雀。”
默然对视,静了数秒。
男人挑起嘴角,笑的痞气。
轻哂:“取个鸟名。”
“……”谦恭有礼?!
童雀怔了片刻,记忆苏醒。
这么欠打的笑她确实见过。
是昨晚那个全场最靓的“鸭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