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子显然废弃已久,根本不可能还有人家在。就算真有人住,那赵舒而在深闺长大,接触外界不深,又怎么可能认识住在这种地方的人。
坛清也十分惊讶,半是玩笑道:“我们莫不是撞见了谢夫人幽会吧?”
十六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此时赵舒而早已进院,进院后,她又熟门熟路地又走进一间小屋。
十六和坛清见状,便轻轻越过院墙,贴到那小屋的窗户前,侧耳听去,没一会儿,那屋里便传来赵舒而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要不然就算了吧,这次我们运气好才躲得过,我怕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话的是赵舒而,她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小心,竟像是不敢触怒那个男人。
那男人冷笑一声,张口就骂道:“你个蠢婆娘懂什么!这叫什么运气好,要不是老子想得长远,只怕当时就死了!”说着,他顿了顿,语气里又多几分讥讽和试探,“不过我看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赵舒而吓了一大跳,赶紧摆手道:“我、我哪里敢这么想,是你、是你又多心了。”
那男人却并不信他,冷哼道:“我多心?那谢延龄风度翩翩,自然是我这种大老粗比不上的,你要真看上他我也无话可说。可你看上人家又怎么样呢,人家可是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的。你不如乖乖认命,因为你也就配和我在一起了。”
那男人说话声越压越低,赵舒而忽然惊呼一声。十六与坛清交换了个眼神,忙抬头望去。
那男人站在阴影里,背对着两人,身材瘦弱,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因为他单手揪住了赵舒而的衣襟,竟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赵舒而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又惊又惧,浑身颤抖着,竟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坛清冲十六使了个眼神,意思是询问她要不要出手相救。
十六略一犹豫,却摇摇头。
赵舒而和这个男人的对话十分奇怪,两人虽然像是认识许久了,但这男人说话粗鄙,显然不是赵舒而这种深闺小姐能够接触到的人,就算两人是后来认识的,可也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赵舒而又怎么会放着一个儒雅温和的谢延龄不要,反而看上这么一个人言语举止粗俗的男人呢?
赵舒而被他提在半空中,脸没一会儿就憋得通红,可她就是不开口求饶,只有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中流出来,看起来竟有些认命的悲凉和凄切。
十六越发觉得奇怪,甚至怀疑赵舒而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个人手上了,更要命的是,她还觉得谢府前段时间遇鬼的事可能就与赵舒而和这个男人有关。
那男人见她落泪,并没有因此多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感,不过又是冷笑一声,随手将她扔到墙角。
赵舒而本就身形纤细,被他这一扔,就像个破布袋飞撞到墙上。可赵舒而只是闷哼一声,咬着牙站起来,一手抹干脸上的泪水,一手拍打干净衣裙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