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里出来,已经快半个月了,现在的生活,依然让人感到不真实,怎么突然,世界上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阿时辞掉了研究所的工作,他站在阳光下,苍白的好似会化掉。 以前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孤独,好像周默死了之后,他与整个世界都断了联系,透明的像一个鬼魂。 这样的生活是不对的,他如此明确自己的状态,可那场研究之后,他再无法多人建立起信任,交不了朋友,无法同普通人族相处,甚至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工作,他躲在那座大房子里,已经厌世很久了。 周默走的突然,仿佛是突然外出,再未归家,阿时没参与后事任何一点枝节,所以至今,都觉得周默离世,仿佛只是一个圈套,连同那个墓碑,他都未曾去看过。 周默堆积的事情很多,往昔无需阿时亲自动手的琐碎杂事,现在阿时得自己一点点去做,就让他偷点懒吧,阿时如此想,一如那人从未离开。 他循着记忆,维持着那人在的痕迹,阿时得自己外出买菜,还有家中诸多日杂用品,要去交水电,还需去往一个固定的账户打钱,他从未见过那人,可也能猜出来,那是,从未曾谋面的,所谓妹妹。 要不,养一只动物吧,阿时如此想,家里实在太寂静了,只要阿时不出声,就好像一座死宅,可他本不是聒噪的人,无法对着空白自言自语,那样好似真的成了一个疯子,所以他许久未曾说话了,以前周默是想养一只小狗的吧,可他们都太忙了,怕无人照顾,说等清闲一点,等清闲一点,于是顺延至无期,阿时想养鸟,最好聒噪一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那种,或者干脆养个八哥,对着它喋喋不休的说话,看它能学会几句? 站在花鸟市场,他还没有对买下什么做出定论。 他穿行在热闹的街道,与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肩而过,没留下半点交集,依然寂寞的仿如一个孤单的影子。 “啪”的一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头,那人躲到另一边,只看到一个雪白的影子。 他转身,看到姑娘穿着雪白的裙子,从他笑的灿烂,于是说:“你认错人了。” “真是冷漠呀,”姑娘见他转身要走,忙喊:“罗弥时,我是朱筱野。” 这一定是另外一个阴谋,阿时想着,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在那里,便是如此,不是么。 封闭的研究所里,没有正常的人,包括自己。 那里有两套研究服,一套是蓝色的,一套是白色的,每天有机器自动传送到每个房间,交替更换。 他有两份事情,第一天是帮助教授做研究,参与解剖各种不同异能物种的实验,第二天是其他人检查自己,他会躺在巨大的实验床,身上佩戴着各种仪器,测试着前一天参与实验者的机体是否有影响。 每天早上,研究所会闪过一道巨大的白光,将众人唤醒,因研究所完全封闭,室内遍布灯光,而休息室的光芒更是偏暗,故那白光是每天晨时最嘹亮的一道信号。 做人体实验的教授们口味偏重,喜好吃辣,故那时餐点都是油腻而偏红,被做实验的那一天,因需避开所有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因素,故食物是清淡的粥水。 阿时三个月来一直如此认为。 直到两组人同时出现的那一天,上面的人说他的异能是□□,他开始怀疑自己被割裂成了两个人。 以白光过眼为分裂信号,白衣服为研究者人格,口味重,性残忍,解剖刀拿在手中能飞舞的欢快,蓝衣服为实验对象,被迫吃最清淡的东西,躺在巨大的实验台被各种仪器折磨,甚至对解剖刀有恐惧。 他们都说,时间没有过去三个月,阿时的时间仿佛被压缩,在他们口中只有一个半月,二十一天能养成一个习惯,而那些被可以训练出来的东西,几乎刻入骨髓,连阿时自己都开始相信,是不是本体给□□解剖过,做实验的对象里有没有一张脸是自己的,继而,记忆开始模糊。 阿时彻底被绑在了手术台上,他们说他协助本体逃跑,说他就是□□,可他清楚自己是本体,清淡的食物难以下咽,对解剖的刀也熟悉的很,是被分裂出去的那部分背叛了么。 他们研究的异能项目包括各种测试,血液,骨髓,组织都要自人体提取做对比,最痛苦的是研究脑子相关的项目,每次就算昏厥中也会有巨大的痛苦,那些模糊的记忆中最清晰的是,细长的针头刺破头皮,锋利的刀锋割过头骨,还有一张与自己似极的脸混杂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