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做噩梦了。在天台上,梦见所有人都逼着自己以同样的死法去见阴曹地府里的姐姐。
她太害怕了,她就胡乱的挣扎,她就要被妈妈推下天台时,梦就醒了。
常甜甜满头大汗,她眼睫毛长,被汗水打湿的眼睫上也有汗珠,鬓角上的头发湿漉漉的一点一点的低着水,身上的白体桖也被侵湿,黏糊糊的贴紧身体,刚才起的猛了,挂着盐水的针管里积满了鲜红的血。
靠对面病床上的男子,从常甜甜进医务室就待着,差不多三个小时了,他坐在床上,手上也没挂吊针。
他就静静的注视着。
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是护士。
她伸手去关门时,瞥见了常甜甜积满血的针管,当时就给吓住了。
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自己可别摊上事啊!
护士赶忙走近,手颤颤抖抖的拔了还在往管子里吸血的针头。
原本想数落几句的,就见常甜甜呆呆地注视着手背上渐渐隆起的大包,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席同学,你这都已经挂完了三小时了,怎么还不走,快回班里去上课。”护士写着检验报告,用余光瞥见,呆呆注视着常甜甜的席公子,说道。
这名字挺好听的。
这是常甜甜的第一印象。
常甜甜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席一北。
他的眼珠是浅棕色的,很大很有光,皮肤也很白,唇形是那种薄薄的直线唇,颜色浅浅的,右耳朵还带了一个小黑色圆圈耳环,那双白净修长的手随意的搭在床沿上。
“席公子,我知道人家小女孩漂亮,你也别露出这种要吃了她的眼神吧,她害怕。”护士走到医药箱跟前,翻看着各种瓶瓶罐罐,偏头看着席一北玩笑道。
席一北没管,还在看着常甜甜。
常甜甜有点不舒服了,她转过头看向正在弄新吊瓶的护士,轻轻的问:“还要继续挂吗?”
护士转过头看向常甜甜,说:“挂,再挂一瓶,你就可以离开了。”
常甜甜面无表情的低低应了声“哦”,又继续低头看着肿起来的手背。
一直移不开目光的席一北,薄唇张了张,终于说了句话:“我叫席一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者手机号吗?”
常甜甜轻轻的眨了两下眼睛,没有说话,微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