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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伊郁娉见田草对单位的这辆废弃的三轮车非常感兴趣,挥挥手说道:“田草,你要是有用,就拿走,这辆三轮车的车圈在上次拉货物被压弯了,一时半会儿没有修,前阵子单位又买辆质量好的三轮车,这辆成废品了,前几天办公室主任还嚷嚷着让收购废品的人拉走呢,我给他吱一声,你拿去用吧。”
田草羞赧地挠挠头皮,开心地嘴角咧到耳根处了,连地摊烤肉都顾不上吃了,推着三轮车就要走。
伊郁娉打心眼喜欢自己未来的小妹夫田草,拽着小妹和田草来到市新华医院十字路口的地摊,这里既有卖烤肉串的地摊,也有修理自行车的摊铺子。
地摊的烤肉一毛钱一串,伊郁娉心疼正在长身体的田草和伊郁心,要了50串烤肉,田草吃着香喷可口的烤肉,喜滋滋问道:“姐,你们银行的工资挺高吧?”
吃着烤肉的伊郁娉咽下羊肉,望着田草浅笑道:“反正我的工资比在市机关上班的哥哥工资每月多三十多块钱,我们是效益工资,比你们这些在机关上班的人工资多些,你没看到大哥比我提前两年上班,拿的工资比我少,正不服气呢。”
说笑间,三个人吃完50串扎实的烤肉,三人美美地饕餮一顿,田草吃的肚子溜圆。
这时修理铺也将歪七八扭的车圈卸了下来,换了新圈和新轮胎,田草骑上去一试,跟新车一样利索。
这边的伊郁娉早将10元的修车费付了。
伊郁心跟田草赶紧跟姐姐告别,俩人来到伊犁饭店,田草刚把三轮车停到饭店门口,就有人让田草送货,三麻袋洋芋送到西大桥菜市场,支付一元钱的劳务费。
看着一脸喜气的田草拼命蹬着三轮车的车蹬子,驮着近200公斤的洋芋,伊郁心明白了田草要这辆破旧三轮车的最终目的。
骑着26自行车的伊郁心好奇地问道:“田猴子,咱俩到时候毕业分配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的,你不用这么辛苦的,早早就存钱的。”
田草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撩起衣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子,嘿嘿笑着,“家里要买辆手扶拖拉机,我不打算要爸妈的钱了,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有了三轮自行车的田草,每逢星期天起个大早,来到伊犁饭店托运货物挣钱。
到了傍晚时分,劳碌一天的他就会给心爱的女孩买些零食,俩人坐在校园的树林下,你一口我一口吃着,简单而幸福地相爱着。
为了多挣些钱,给家里添补家用,田草暑假和寒假基本上不回家,骑着三轮车成为伊犁饭店外拉货的运输工。
待在家里无聊的伊郁心,有时会端着妈妈做的羊肉馅水饺、拉条子给忙碌的田草送去,有时也会帮田草在车后推沉重的三轮车。
炎热的夏天,这对年轻人经常坐在伊犁饭店外的地摊吃几串烤肉、要两碗伊宁市土产的“三熟”冰激凌,这是当地维吾尔族百姓用上好的牛奶、鸡蛋为原料混合后,煮熟、晾熟、转熟的手工冰激凌。
湛蓝的天空,白云轻轻的,夏风凉凉的,田草请伊郁心品尝这黄澄澄、甜美无比的冰激凌时,畅想着自己今后美好的生活。
他说,畜牧学校毕业分配工作后,娶上伊郁心生育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喝着甘甜的伊犁河水,过幸福而平淡的生活。
畅想是美好的、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生活往往是残酷无情的,就如这对相恋情人今后的人生,谁也无法预测。
有时候,我们常常以为自己能沿着预订的人生轨迹前行,可事实却证明,那只不过是天真烂漫的我们,从未真正了解世间的残酷无情……
广仁乡的田坤禾一直教育孩子要诚实,幺儿田草虽说脑子活泛,倒是实诚,跟伊郁心谈对象第一年,他就给爸爸田坤禾坦言,他遇到了相伴一生的女孩,等中专毕业后,俩人参加工作,到了合法的婚龄就结婚。
田坤禾和吉月娥生育了五个儿子,田苗娶了李梓,让他深感大儿子田苗独具慧眼,李梓又生了个大胖小子,田苗给他取名田稼穑。
二子田穗娶了车桂花,虽说是回族,可也是勤勉孝顺的儿媳,生育了个孙子田稼轩。
三子田庄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乌鲁木齐市某区商务局工作,听说谈了个对象还不错。
四子田薪考上新疆师范学院,在校期间的第二年,因见义勇为救一个被几个混混侮辱的女孩,女孩被救,但田薪却被几个混混暴打一顿,脑子打残后无法上学,只好辍学回家留在广仁乡种田,最近媒婆给介绍了一家女孩,对方家的人品、外貌都不错。
对于五子田草,这个小儿子是他最把控不住的,从小主意正,他决定还是去看看这个被儿子常常挂在嘴边的“小心肝”、“小太阳”伊郁心吧。
这年的五一劳动节,幺儿田草没回家,托人捎信来,畜牧学校要在市体校操场举办运动会。
田坤禾乘坐着班车到伊犁饭店下车后,虽说来新疆快30年了,他基本都是在广仁乡生活的,很少出远门。
下了车的田坤禾迷迷糊糊走到伊犁饭店大门口,市体校在哪里,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正拦住一位年纪不大的小伙子问路,就见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推着一辆28永久自行车从南边吃力地走过来。
这位推自行车的男子刚走到年轻男子身后,中年男子的身体摇摇晃晃着,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自行车后夹着的两本书也撒落在地上。
年轻男子还没给田坤禾讲完市体校的位置,听到身后的响声,见有人昏倒在地,不愿多管闲事,他拔腿就走。
田坤禾见状,赶紧上前将中年男子扶起来,瘦削的中年男子双手抱头,难受地嘟囔道:“大兄弟,别碰我,我老毛病犯了,让我躺在地上睡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瘦削男子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再看看地上脏兮兮的,田坤禾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扶着男子躺在衣服上。
中年男子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
这边的田坤禾又将这位男子的28自行车扶起来,支在路旁,捡起洒落在地上的两本书,蹲在男子身旁翻阅着书。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躺在地上的男子好了许多,他坐起身从上衣口袋掏出药瓶,朝手心倒了两片罗布麻,塞进嘴里,用口水顺下了药片。
瘦削男子双手抱拳朝蹲在他身旁守候的田坤禾感谢道:“大兄弟,谢谢你了,我叫伊礼贤,你叫啥名?真不知咋样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