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瑟,如果你活下来,我便放你离开。”他拼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说道。
唐锦瑟微微睁开疲乏的双眼:“我最后再信你一次。”
徐九卿不停点头,一滴泪落在唐锦瑟的脸上。
手术过程很顺利。然而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失血过多,让唐锦瑟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徐九卿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唐锦瑟的身边,甚至他多希望唐锦瑟就这样沉睡下去。如果这样,她便不会离去,而他也不再是一个人。可唐锦瑟终归会醒,他的承诺终归要兑现。
他忘不了第一次见唐锦瑟的样子。他被徐家人算计,在一场车祸中差点命丧黄泉。所有的人都站在远处观看,只有唐锦瑟,冲出人群走到了自己身边。他还记得,那日的她,穿着背带牛仔裤,一双杏眼犹如梨花般清丽干净。
她将他送到了医院,亲自参与他的救治过程,将他从死神的手中抢了回来。就这样,两人渐渐成为了朋友。可这场朋友情意却因为徐九卿的告白戛然而止,连带着便是他对唐锦瑟长达一年的囚禁。
他要的是她乖乖待在她身边,而她要的是极力逃离他身边。
在昏迷的时间里面,唐锦瑟做了一场梦,她与江寻还是大学模样。他会为她买来自己最爱吃的小吃;他会在自己复习功课昏昏欲睡之时,吻醒自己,宠溺的说道:“到时候挂科了,可别说是我江寻的女朋友,丢不起这人。”
而她每次都会缠着他:“就是,就是。我唐锦瑟这辈子都赖上你了。”
可突然,徐九卿出现了,一把将自己拉进他的怀里。看着江寻,喧宾夺主的气质:“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江寻原本牵着她的手,慢慢放开,离她越来越远。她挣脱开徐九卿的怀抱,追上去:“江寻,江寻。”
唐锦瑟睁开双眼,落进眼眸的是带着几分沧桑的徐九卿。
徐九卿看着她,将眼中的落寞与凄凉藏匿,又换上了那幅让唐锦瑟咬牙切齿憎恨的模样。他将一份资放在唐锦瑟面前:“什么时候申请的?”
那是一份无国界医生申请回执:“半年前。”
“唐锦瑟,你宁愿到如此凶险的地方去送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吗?”
唐锦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愿意。”
徐九卿看着唐锦瑟眼中的坚定以及对自己积聚已久的愤懑:“如果是这样,那我收回我说过的话。”
“徐九卿,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与江寻的爱情有多牢固吗?不是很想知道江寻会等我多久吗?不是很想知道我能为江寻坚韧到何种程度吗?”
“所以,你把自己推至如此凶险之地,只为了来证明你们所谓的爱情?”
“徐九卿,比起信你。我更信大家对你的评价。你是断然不会看着我回到江寻身边,何况还有她?”
徐九卿依然强势:“唐锦瑟,比起看你远赴异国他乡,九死一生。还不如将你绑在我身边,至少我能掌控你的安危。”
“徐九卿,我曾真心当你是朋友。如果你不能成全我的感情,至少成全我的脚步。”
徐九卿看着她,眼中隐隐泪花。他就那么突兀的笑了,这抹笑,就如唐锦瑟所住房间窗台上的那株草莓,它能吸收成长,却始终无法完成果实成熟的宿命。他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这刻他懂了。世间万物,若没有两相成全的努力,一厢情愿的付出终归是徒劳。
这件事办的倒是挺快,在唐锦瑟出院的第二日,她便跟着医疗队伍登上了前往非洲的航班。而她此次要去的地方,是非洲常年来最混乱的地方之一。
这日,徐九卿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唐锦瑟的身影消失在悉尼的土地上,看着飞机在自己的面前缓缓起飞,身影寂寥。
白葭走到他身边:“你当真就这样放她离去了?”
徐九卿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看着白葭,笑容嘲讽:“我有时候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唐锦瑟的母亲?”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白葭的言语中带着威胁。
“你知不知道,我徐九卿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害怕唐锦瑟回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
“那我放不放唐锦瑟离开,自然也与你无关。”徐九卿扯了扯外套,钻进了车里。
白葭敲响车窗:“徐先生,你若守诺,我便守信。”
“我把唐锦瑟送去非洲,还不够表明我的诚意吗?”
“你不担心她有去无回吗?”
徐九卿淡淡一笑,关上了车窗。
唐锦瑟坐在飞机上,看着机翼穿过云层。抬起手指,在机窗上写下江寻两个字,在心中念叨:“江寻,你若等我,我必定归来还你繁花璀璨,与你共谋人生的长篇大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