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床上躺着的莫筱岚又咳了两声。
“若若。”墨初低唤一声:“再看看。”
“看什么看。”花若若抬头看向他:“这不是病?是被人下了毒,你怎么不等替她收尸的时候再叫我来看看呢?”
“中毒?”箬相思往后退了两步,漂亮的眉毛处到了一起:“这……怎么可能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呢?”
花若若透过人去看向门口站着的人:“段夫人,同样的招数,用第二遍就不好玩了。”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段双影,她本人没有一点愧疚感,依旧高傲的抬起头道:“是我下的,起初不过只是虚弱而已,你们要等到最后几天,她露出了万虫撕咬的痛苦的表情更好看。”
这话勾起了花若若的回忆,她忍不住的干呕起来,那个场面真的是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场面。
若大的鸟笼里,莫筱岚躺在里面抱着身体,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身上除了脸之外,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的,全身像是被上万只虫子在同时撕咬一般,毒性一发作,为了遏制这种痛痒,只能不断的用手指去挠身上的皮肤,经常将白皙的皮肤挠出血痕,而红色的血液中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还有白色的虫子在蠕动。
段双影虽不专力制毒,但对制毒颇为精通,而这万虫毒是她的得意之作,中毒着开始只是虚弱,后期疼痒难忍,待中毒人将其皮肤挠伤,方圆几里的虫子便会被其血吸引,从而爬过来啃食中毒者的身体,莫清歌有重参果的功效,血肉被啃食完又会重新长回来,反反复复折磨的只有她。
等到花若若发现她时已过七日,整个人都已经被咬麻木了,身子控制不住的在发抖,连呼叫呐喊的力气都没有。
她将这件事情告知墨初,想借此得到解药替她解毒,虽说莫清歌的恶名在外,但对她却没有恶行对待,反而是那个黄昏日下,对她温柔浇水的身影一直刻在心间,她不懂,如此温柔的一个人为何会对自己的弟子做出如此行为,而且只对他,可墨初的反应与他想象不同,他既没有任何反应,默许了段双影的做法,从那个时刻开始,花若若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死了。
她和墨初之间的关系不过就是露水姻缘罢了,因为当初的情开懵懂,才造成如今的若若夫人之称,之所以留在墨初的身边,看中的是他的君王之气,与其做他的夫人之人,她更想做的是天下第一的医官,名扬天下,救治更多的人。
对墨初或许有过片刻的喜欢,但看到他如今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那片刻的喜欢也被瞬间浇灭。
“你不救,我自己救。”
“一条贱命而已,也值得你为其付出心血,若太闲了,便去前线做军医罢。”从始至终,墨初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目光全部都留在成堆积高的奏章上面。
“多谢尊上,不过,还请等臣妾医救好眼前人。”鹅黄色衣袖下的手握的更紧:“莫姑娘和尊上之间的事情,臣妾也知道七八,不过在臣妾印象中莫姑娘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这时,墨初才抬起头来看她:“若夫人怕不是对温柔二字有误解吧,温柔不配她,心狠手辣才是绝配。”
“是啊。”她抬起头来,感受到从窗边射进来阳光的温暖,那个所谓心狠手辣的人,却会在浇水之后轻轻抚摸花朵的花瓣,露出温和的笑容。
待花若若调制出解药已是半月之后的事,匆匆为莫清歌解读后便着急前往前线,再回来时,听到的是她的死讯,没有人知道墨初将她的尸体带到哪里去了,有些人说碍于最后的师徒关系,好好安葬,有些人说粉身碎骨骨灰飘洒在了天地之间,但确定的只有魔尊抱着她的尸体消失了三天三夜。
——
段双影还在笑,似乎已经看见了莫筱岚被万虫撕咬的样子,花若若上去便对她相好的容颜呼了一巴掌,五个大大的红指头印立马在脸上浮现了出来,可见其下手之狠。
“你敢打我。”段双影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她正想打回去,却被墨初抓住了手,冷冰冰的口气在她的耳边传来:“解药。”
她抬头看了上去:“尊上,你莫不是已经被蛊惑了,那人可是莫筱岚,你忘了吗箬相思、溟北林还有那么多人都是死在她的手上。”
那你就冤枉人了啊,溟北林的死跟清歌有毛关系。莫筱岚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感情这货啥罪名都往莫清歌身上安,身边有这么一个挑拨离间的人,怪不得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解药。”墨初不想与她多讲,段双影狠毒的瞪了一眼莫筱岚不甘情不愿的解药要拿了出来,花若若接过解药连忙来到莫筱岚的床边,看了他一眼,将解毒的丹药换成了其他药给人服下。
墨初放开段双影,收回封令符的信物,自然将手背在身后:“从今日起,你不许踏足这里,还有给北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