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他好运，李宥是诚心诚意的，李佐以前的那些男朋友，他一个都不喜欢，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都很帅。

他泡了两杯柠檬菊花茶，顺手递了一杯给程英桀。

程英桀接过杯子，捂在掌心，拧巴地问，“老李，我忽然想起个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这么问的意思，不就是非说不可吗？还当不当说，说吧！说完赶紧走，我要睡了！”李宥把被子铺开，拿着杯子，爬上床。

程英桀在床沿坐下来，说，“今天你和文郁辰讲完话，她出来哭得梨花带雨的，看得我都心疼，到底怎么回事？”

李宥一怔，明明她承认得那么坦然，那么潇洒地转身离开，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哭，她在委屈什么。

“老李，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程英桀又问了一遍。

“你还记得上次举报我和元尹作弊的那封匿名信吗？”

程英桀把腿缩上床，说，“你怀疑是她！”

“不是怀疑！是几乎肯定！”

“你是怎么肯定的？”

“有人告诉我！”

程英桀当时也曾怀疑过是文郁辰，但怀疑终究是怀疑，他没有想到李宥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

“老李，当你从别人的口中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受损的是你自己！”程英桀劝道。

“我知道！”

“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理智？”

李宥喝了口茶，皱着眉头说，“只有不在乎才会理智吧！”

程英桀咋舌，那就是说，他很在乎了？在乎有人举报他作弊，在乎他自己的名誉，还是在乎元尹？

“是...因为元尹吗？”程英桀把水放在床头柜，试探着问。

“嗯！”

程英桀终于明白，李宥对元尹的那种关心和维护，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李宥不止一次跟他说，要他和元尹保持距离，听说他和元尹“早恋”要生气，连元尹给他打领带也不行，这些他现在终于都懂了。

程英桀从床上下来说，“我先回去睡了！那件事你最好调查清楚，也许根本就不是她做的呢！”

程英桀走后很久，李宥也没有睡着，他心烦意乱地敲了敲李佐的门，小声问，“姐，你睡着了吗？”

“没有！”没想到很快就得到回答。

他开门进去，问，“姐，我可以和你睡吗？”

“过来吧！”她说。

李宥把被子抱过来，铺在她床边的地板上，躺下，虽然入秋之后，有点凉，但他现在觉得很温暖。

李佐从小就在外面读书，姐弟两聚少离多，但感情却一直很好。

“姐！”

“嗯？”

“我们有多久没睡在一个房间了？”

“你三岁以后就没有了吧！”李佐侧过身，移到床沿说。

“你大学毕业之后会回国吗？”

“我不知道！”她顿了顿说，“但你可以出国，我会帮你一起申请！”

“不用了！我就在国内上大学！以我现在的成绩，如果能拿到自主招生的加分，再加上竞赛加分，上清华，应该没问题的！”李宥看着天花板说。

“为什么啊？你不是也一直想出国的吗？”李佐垂下头，头发掉到他的枕边，问。

“没有，现在不想了！”他侧过头说。

“是因为妈妈吗？”李佐躺回到床上，自责地说，“宥宥，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姐姐，照顾妈妈的责任从小就落在你肩上。”

“没事，姐！我们之间不用分你我的！”

躺着的时候，眼泪好像更容易顺着眼角往外流，李佐拿手背接住那一滴要滴落在枕头上的眼泪，说，“可是再这样下去，我真怕你也会生病。”

这些年，他确实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他也会生病。但他从来不敢和别人说，哪怕是程英桀，也从未提过只言片语，但这些都被李佐悉数看穿，也许这就是血缘，是亲情的心有灵犀。

“宥宥，我毕业之后就回来，我们一起照顾妈妈！”

李佐有梦想，有她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李宥知道。如果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人牺牲自己的梦想，承担起照顾这个家的责任，那他希望这个人是他。

“姐，你不要有负担，家里有我！我可以照顾好妈！你不用担心！我上大学了，就带她去北京！”

“那是我们的妈妈！我再不回来，都变成你一个人的了！”

两个人各自看了天花板很久很久，李佐侧过头问，“宥宥，你睡了吗？”

“嗯！”

“睡了还应我！”李佐笑，“宥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嗯！”

“你怎么只会‘嗯’啊？”李佐看了看，他是闭着眼睛的，但她知道他没睡着，继续说道，“姐姐不阻止你谈恋爱，在国外高中生谈恋爱也很正常，但是你要记住，男孩子一定要绅士，尤其是对待喜欢你的女生，即便你不喜欢，也要心存感恩，感谢她喜欢你，然后礼貌地拒绝，知道吗？”

“嗯！”

李佐笑了笑，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就知道嗯！”

“姐！”

“嗯？你终于不嗯了？”

“虽然你这么好，我一点都不想要有姐夫来分走你对我的爱，但是...如果一定要有姐夫的话，我希望这个人是阿桀！”

但是过了很久，李佐也没应他。

李宥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总是很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