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顾离早早用过膳,又出门了。
这次目的是宣王府,想来生气。
昨日皇甫烬说玉佩碎了,顾离说,“臣赔。”
皇甫烬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块玉佩是本王母妃遗物,你赔得起吗?”
顾离信个鬼,若是皇后遗物,他能如此气淡神闲?不得立刻掐死自己,可胳膊拧不过大腿,顾离还是诚惶诚恐的跪下,“王爷恕罪,臣,赔不起。”
接下来一盏茶的功夫,皇甫烬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无论秦府家奴还是外面百姓,远远看着热闹,顾离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最后皇甫烬才大发慈悲发话,“赔不起,就到王府做工还债。”
离开时,据说还回头死死盯了顾离几息时间,至此,宣王与将军血海深仇的谣言传开了。
微风微冷,顾离摇摇头,甩开那些令她呕血的回忆,入宣王府还债去了。
“老奴是王府管家,将军唤老奴忠叔便可。”忠叔不同于林伯,他年长于林伯,威严更甚,整个人严肃古板,除皇甫烬外,是整个王府最有发言权的人。
不过顾离到底是个将军,忠叔对顾离倒还算客气。
顾离回以微笑,跟着忠叔来到一间房外。
“王爷吩咐,将军来后先伺候更衣洗漱,老奴告退。”忠叔说完,朝顾离行了一礼离开了。
顾离傻眼了,让她伺候更衣洗漱?伺候谁?不言而喻,她等不了一年,此刻就想回西北镇守。
“来了还不进来?站着发霉?还是本王去请你?”里面传来一道冷冽慵懒的声音。
顾离咬咬牙,忍住刺杀的冲动,她是忠臣,她是晋国的子民。
推门进去,那人正穿着里衣,拿着一本杂书躺在贵妃椅上看着,床榻上乱成一团,枕头掉在地上,也不知故意为之的,还是有意为之。
“站着发甚呆,还不伺候本王更衣洗漱?”皇甫烬眼神一凛,又用那副欠揍的模样看着顾离。
“是。”顾离忍住内心的愤怒,她虽从小生活艰苦,却从未落到伺候人的下场。
她是堂堂镇北将军,虽是女儿身,却也铁血铮骨,不容侵犯。
罢了罢了,这家伙向来目中无人,何况她顾离什么苦没吃过,不就是伺候人吗?
顾离沾湿锦帕,在水中泡了泡,拧干就要往宣王脸上招呼。
“你作甚?”宣王一把捏住顾离手腕,力道之大,不容小觑,
顾离额头顿时起了一层薄汗,本就白皙的脸更白了几分,但她不能反抗,顾离压下心中的憋屈,“臣为王爷沃面。”
皇甫烬盯着她看了几眼,才放开她的手腕,接过锦帕,“本王有手。”
“是。”顾离退后两步,手腕处抽疼,却看也不能看一眼,谁知道下一瞬这狗王爷又作什么妖。
皇甫烬洗完脸,锦帕扔进水里,溅了顾离一脸。
“为本王绾发。”皇甫烬闭着眼睛,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顾离憋了一口气,也不擦拭脸上的水珠,拿起梳子为皇甫烬绾发。
果不其然这人又作妖,要么不够顺,要么不好看,总之什么都不行,怎么都不对,顾离的耐心被他一点点消耗,好不容易可以了,他还嫌弃。
“将军真是白瞎了一张好皮囊,伺候人简直一塌糊涂,这样的奴才,换做昔日,早扔出去。”丢下这么一句话,皇甫烬离开了。
顾离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住了,她是忠臣,她是晋国的将军,她忠君爱国,不能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