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胖丫圆墩墩的,走在前面领路时灵活得如同游鱼摆尾,半刻间分花穿柳,顾念和几人就瞧见方娟茹托着腮木瞪瞪的靠在窗边,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 果然,看见顾念莹白的小脸,方娟茹强撑着起来待客,边动作还边数落丫头多事。 “不过一点子家事,哪里劳烦顾妹子你专门来看我,还带了这么两个水灵的妹妹。来,喝茶,先喝茶。”。 顾念几人相视一愣,不是你家老爷都抱着狐狸精公然登堂入室把你放一边了吗?一点子家事?! “方姐姐,不怪胖丫,就是我们下了学也要出门的,顺路来看看你,不碍事的。”,见方娟茹表面仿若无物实际上瞳孔却失了焦才平复下一点慌乱,这才正常些,刚刚那个平稳样子怪吓人的反到瘆得慌,还以为她被小三当面气的失心疯了。 “南市那边我听课也听得差不多了,那边也给了话让我趁着现在快农忙了学生少自己整理思考歇段日子...”。 怕她一直想着受不住絮絮叨叨的捡些闲话说,姚慧也是怜贫惜弱的,满心不忍,从没听过哪家的小三这么行事的,这当家的男人也是糊涂,还是个知识分子,未免太乱来了些。李楠微却眼含轻蔑,像是瞧不起的样子,不只是看不上这家老爷的作风还是觉得方娟茹作为正房太过没用了。 顾念只好边说边拉扯她的衣袖让她收敛些,她这小女孩脾性也太过了。 这时,上次街上喧闹时的那个年轻男人却期期艾艾的立在门口,像是见了几位女学生不敢唐突,尴尬的打着帘子进来也不是退出去又失礼,颇为进退不能,赤红了脸头上都冒汗了。 顾念几人心里狐疑,该不会... 方娟茹却眼睛一亮,欣喜地迎上去。吓!这这斯文青年竟真是方姐姐的丈夫,几人面面相觑,这两人一个斯文青年一个消瘦中年,说是母子也不至于太过夸张,居然真是一对夫妻。 就是现代也大多是老夫少妻的多,时下的观念,妻大夫小的就更少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方姐姐是夫家买的童养媳年龄才可能差这么大,可是顾念和她认识有段时日了,方姐姐娘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户也该是地方上的小地主吧,嫁了人也陪嫁的有一两个丫头仆妇的,不应该啊? 方娟茹却一改颓丧的面色拉着丈夫像几人介绍,她丈夫就是仗着读过点书混迹名不见经传的野报社和不出名的女中学生意乱情迷的,哪里见过正儿八经名校出身的女学生,不提相貌,顾念几人气质谈吐就和他那个情人完全不同,没说几句就被几人探清了底细,还算白净的脸上越发的躲闪,形容不堪。 顾念看都这样子了方姐姐是还没死心,之前那些劝谏帮忙的腹稿都咽了下去,打算告辞了,希望她求仁得仁吧。 这也是顾念第一次意识到时空社会的差异,在封建残余的顽固浸染下连方姐姐这等出身算是不愁吃喝略识诗书的女子都丝毫没有自强的念头,任凭自己最亲的爱人呼之则来伤之则去,首先将自己摆到任人宰割的弱则立场上。又见算是上海一等开明的圣玛丽出来的两个友人虽然气愤却见怪不怪的样子,心里一阵寒意,想起上次归家湘姐儿那些有的没的的话和方老板恶心的打量突然有了些警醒,自己是不是有些大意了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正当几人说着要告辞而方娟茹的小丈夫磨磨唧唧憋着话又顾忌她们开不了口时,隔壁的人等了半天沉不住气了,说着见笑失礼的就冲了进来,当头就是一句,“好叫姐姐知道,我有了先生的骨肉,今天不是走投无路了也不来您面前碍眼,求您给条活路,可怜可怜我和先生,看在我们真心相爱的份上...”。 一时满屋子的人都惊住了,那个女人细弱的哽咽诉说还没完,就见还凝着笑意在脸上的方娟茹当头像个软麻袋倒了下去。要说她才先是丈夫带着小三上门羞愤装晕,这下是真的撅了过去,一时满屋子的丫头惊叫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