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天衍宗那边,怎么样了?”
肆坞动了动手,无声的发出一道指令,眼前的面无表情的蔺兀也顺从的落到了肆坞的身后站定,随着走动,手中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见此,雾老也缓缓将目光收了回来说道,“具体而言,我们在天衍宗的人没什么实际进展。”
“天衍宗的山门,就那么难攻破?”肆坞蹙了蹙眉,倒不是说他质疑雾老,而且以天衍宗如今的情况,不该如此才对,到底是什么样的结界竟然连他们的人都没办法渗进去。
“天衍宗虽然整体实力不高,但是那宗门之下的白玉阶却是最为出名的,说是天衍宗的镇山之宝也不为过,我们派去的人没办法深入到天衍宗里面也是正常,不过……”
说到这,雾老微微停顿了一下,想到传回来的消息,眸光微闪,或许那将会成为一个突破点也说不定。
思及于此,雾老接着道:“虽然我们的人混不进去,不过嘛……只要埋下种子就好,这事儿你来做,应该再熟悉不过。”
闻言,肆坞怔了一下,半晌,突然笑开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主上吸收了当初戊懿剑宗地底下的力量,实力恢复了半数,破封而出,也指日可待。”
说到这,肆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微微低头看向雾老腰间挂着的血葫芦,挑了挑眉说道:“那女人,恢复得怎么样了?”
雾老动作一顿,自顾自的切了一杯茶,面色半点没有因为肆坞这话而有所变化,“我以为你知道的。”
“哈哈哈,雾老说笑了,这等事我怎敢妄加猜测。”肆坞大笑一声,半晌才收敛住神色,并未再说这件事而是岔开了话题,“说起来,近些日子,怎么也不见扈锌?”
说起扈锌,雾老神色微沉,想到之前传来的关于扈锌的消息,冷声说道:“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来这儿。”
说到底也不过是只小妖,哪怕是被扶持起来了,也依旧撑不了大场面,如今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迷恋一个女人将大计弃而不顾,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这话怎么说?”肆坞有几分诧异,看向雾老,哪想到在说完这句之后雾老便不再多言,也不打算解释这话是何意。
倒是肆坞转念一想想到了妖界当中传来的动乱消息,眼底的笑意渐渐隐去,多了几分玩味,不再询问。
“罢了,有我们两个也足够了,倒是天衍宗那边,要从长计议,得找一个适合的时机,一举将他们剿灭。”雾老沉声道。
如果不是没办法,其实他还真的想找个时间亲自探探天衍宗的深浅。
然而雾老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时机来得那么巧,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一切,都是那么的逢时……
子夜。
万物沉睡,阴气盛起。
后山当中,那本来已经镇压下去了的阴气再次攀爬了起来,无数黑气从地底下蔓延出来,隐藏在了朦胧的雾色当中,不曾惊动任何人。
这些黑气仿佛有自身的意识一般,贴着地面向四周蔓延,纠缠到周围的树木之上,吸收了其中的灵气与生气,周围的许多树木也瞬间枯萎凋落化为灰烬。
夜色越来越浓,而空中的月亮在这一刻渡上了一层血丝,犹如血月一般,泛着妖艳的红光。
夜间巡逻的修士察觉到这一异样的景象,当即神色大变,匆匆前往主峰去告知一众长老。
长老们本就因为早上消耗过多的灵气在调养,如今听到屋外惊慌失措的呼喊,微微蹙眉,也顾不上自身没有调养好的气息,当即收回手推门走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大晚上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一出门,三长老就沉声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下,注意到周围笼罩着的雾色泛着的暗光,抬头一看,看到高高挂在空中的血月,当即神色大变。
血月降世?!
而就在这时候,一名修士飞快的掠直三长老跟前,呼吸尤为急促,面色也泛着一抹苍白,神色无比惊慌,几乎是踉跄着落地。
一张口,就说出了三长老最害怕的事。
“三长老,大事不好了,后山,后山突然窜出来了许多黑气,那些黑气极其恐怖,但凡是触碰到的都会被那些黑气吞噬灵力,甚至连周围的许多灵植都被其吞噬化为灰烬了,而且这黑气一直向外蔓延,根本阻止不了,恐怕再过不久,就要蔓延来到这里了!”
“你说什么?!”三长老这暴脾气第一次没有爆发出来,而是面色大变的揪着眼前的弟子。
三长老的嘴唇在这一刻褪去了所有血色,微微颤抖着,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早上明明已经镇压下去了的结界竟然再次松动了,而且他们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已经蔓延出来,要弟子通知才知道。
“大长老他们通知了吗?”
“早已经去说了,大长老离得近,如今怕已经在后山了。”那名修士顶着三长老的目光,哆嗦着说道。
闻言,三长老也不在废话,直接一甩手将其扔在了一旁,脚尖一点,飞身而起朝着后山掠去,眼底满是担忧之色。
而这时候的后山,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结界还在,但这结界也已经形同虚设了,根本起不了半点作用。
光是一眼,三长老就看到了结界当中的大长老等人,哪怕这时候他们试图镇压,但结界里头已经容纳不下这庞大的黑气,甚至波及到结界之外的树木,周遭毁于一旦,一切也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