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一个黑影轻盈的跃上相府屋顶,沿着屋檐快步如飞。
在他的脚下就是两队巡兵,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很快他就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未几,又有一个黑衣人自相府悄悄跑出去,与方才消失的黑衣人是往同一个方向。
她嘴角含着一丝好笑,眼神里又有些许无奈,脚下却丝毫不敢懈怠,四处张望着寻找方才的黑衣人。
奔至城东京郊衙门大门口时忽有一道声音从耳边炸开:“小花儿,你这反应是越来越慢了!”
顾盼初到扁鹊堂时还是云家的大小姐云解语,拜师的第二天,就被时年九岁的扁鹊谷少谷主扁千羽取了这么个花名儿。
解语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转身,却发现那人正坐在离自己百尺开外驻城塔最高处。
心中暗暗吃了一惊,方才声音还在耳畔,只是一个回身的功夫,他便在塔顶,看来他的蹑影追风已突破六级。
一边赞叹着,一边三两下跃至他身边道:“恭喜大堂主了,进步如此神速。”;
扁千羽凤眼一瞥,鄙夷道:“是呀,我又没有什么人可以卿卿我我!”
解语俏脸一红,一时气结:“你……你这人暗中偷看别人作甚?”。
扁千羽揶揄一笑,及时用扇子按住正欲动手的顾盼。随即正色道:“解语,别忘了你俩之间也许有大仇!”
顾盼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捏紧拳头道:“我知道”。
扁千羽望着她瞬间冷峻的小脸,有些心疼,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我们现在不是有云顾的线索了吗?先找到你哥哥再报仇也不迟”。
顾盼望着面前大如银盘的月亮,怔怔出神,喃喃道:“哥哥,哥哥,又到中秋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你!”
筑城塔是元都最高的地方,可以直接望见城外几公里处。先皇时,这里常设有哨兵,日夜守望都城。
近年来,各国局势日渐平稳,这里便设立观星台,供司天监使用。
城外骤然升起一簇亮眼的桃色,那桃色升至空中发出清脆的爆破声,慢慢现出一只鸟的形状,是扁鹊谷的明信。
两人相顾一眼,心头一喜,看来是扶苏到了。两人急忙施展轻功朝城外跃去。
城外树林被晚风吹的飒飒直响。枝叶掩映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一抹白色临水玉立,是个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白裙迤逦,长发几乎垂地,被风撩的左摇右摆。她一袭白纱遮面,眉眼细长凌厉,出挑的很。
她背着一把精美绝伦的古琴,此时正微微笑着望向前方飞奔而来的两人。
正是扁鹊谷行二的揽音堂堂主,叶扶苏。
三人多时不见,一聚自是欢喜。
扁千羽撇撇嘴角:“不用揽音堂的声信,非要用谷中明信。你如此张扬,明天武林怕是要沸腾了。”
扶苏眼中现出寒意,道:“怕什么?韬光养晦这些年,躲躲藏藏,如老鼠一般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果然不出所料,有武林中人远远地瞧见了那扁鹊谷的明信,急急追来,却只看到三人衣衫一闪,便再也寻不到踪迹。
第二天武林中便传的沸沸扬扬:消失了六年的扁鹊谷重现人间,沧海遗珠恐怕又要现世了。
扁千羽得到的消息,福伯是在蜀中白马山谷中隐居。
从元都骑马过去要五天的路程,且路程几乎都是途径村落。解语、扁千羽、扶苏三人不便施展功夫,便装扮成兄妹三人骑马上路。
所幸解语和扁千羽从未在江湖中露过面,扶苏又用轻纱遮面,所以并未有人认出他们,只当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出门游玩。
三人奔波了三日有余,眼见天快黑了,当即快马加鞭赶着黄昏城禁前进入了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