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在落地玻璃前看见里头的人，拔腿就往里头冲。　　　　也没注意从店里出来的傅仲莛，这个大哥好像不太喜欢他的样子，上次来的时候就瞪他……　　　　“林灿？”　　　　秦茶还以为来了客人，没想到是熟人。　　　　“我刚刚去咖啡店找你，他们说你不干了。”　　　　“你找我干嘛？”　　　　林灿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陈勤差点儿没笑出声，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神经大条的女生。　　　　“啊……不，不干嘛。”　　　　林灿挠了挠脑袋，找她干嘛来着？　　　　“对，对了！我周六生日，想请你过去。”　　　　秦茶微微蹙眉，“不好吧，你的朋友我也不认识……”　　　　“认识，我叫了几个你们班的人。”　　　　要是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秦茶偏头看了看陈勤，后者几乎立刻表态；“周六给你排早班。”　　　　“那好吧，周六见。”　　　　林灿咧嘴，“好。”　　　　见他还站着不动，秦茶又瞧了他一眼，这人呆呆地看着桌子上的摆件，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好出声赶人，给他接了杯白开水，秦茶坐在旁边专心背着制作饮品的步骤。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批客人，店里开始忙了。　　　　秦茶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帮着点单、配料。　　　　林灿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站的位置碍事儿，“那我先走了，地址我晚点儿发给你。”　　　　“好，路上慢点。”　　　　人一走，陈勤上去八卦，“追求者？”　　　　“不是，就同学。”　　　　秦茶有点头疼，不能空手去，她也不知道男生喜欢什么，太贵的还买不起。　　　　“你说我送什么好？”　　　　陈勤：“他喜欢什么？你知道吗？”　　　　“……打篮球？”　　　　第一次见的时候，林灿手里的抱着篮球。　　　　“头带？或者护腕什么的吧，你去商场看看。”　　　　秦茶还真没研究过这个，“护腕？会不会太便宜？”　　　　那东西好像就是一块松紧布吧……应该没多少钱。　　　　陈勤沉默了一会儿，“你自己去商场看吧，挑贵的店进。”　　　　下班以后秦茶到了商场，进了几家运动器材的店，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就算它是一块布，贴上个logo也是值钱的。　　　　更何况听售货员介绍了半天，秦茶也明白了那还不是块儿普通的松紧布。　　　　挑了护腕和头带付了钱，她又去了礼品店买了个盒子让营业员帮着扎好。　　　　晚饭在便利店吃了关东煮，连荤的都没舍得点几串。　　　　今天傅仲莛帮她要回来的工资已经没了一小半了，剩下的还要存着交房租。　　　　周六。　　　　秦茶下班后两点多到了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忙着洗澡，吹头发，换衣服。　　　　床上摊着三套还算隆重一点衣服，都是她平时生活中不太穿的类型。　　　　一套是一字肩的黑色雪纺衬衫配牛仔高腰短裙，一套收腰的雪纺连衣裙，一套及脚踝的碎花长裙。　　　　她比了又比，还是穿了长裙，另外两个好像有点短。　　　　林灿订的地方是酒吧，就是上回她们去接云舒云的那家。　　　　难得打了个车过去，刚到了楼下，就远远地看见等在门口的林灿。　　　　秦茶付完钱之后赶忙下了车，将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他，“生日快乐。”　　　　“谢谢，上去吧。”　　　　他按了电梯，随后和秦茶一块儿进去。　　　　“你不在底下等别的人吗？”秦茶问道。　　　　“不用，我怕你不认识才下来的。”　　　　她点点头没说话，电梯很快到了顶层。　　　　林灿订的是大厅里最大的一个卡座，还另外拼了两张桌子坐了大概二三十个人的样子。　　　　其中有几个是秦茶班里的同学，男女都有。　　　　“我们的寿星来了？这是谁啊，介绍一下呗？”　　　　说话的坐在中间的一个女生，从秦茶进来开始就始终用眼睛瞥她，看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我叫秦茶。”　　　　她打了声招呼，去边上和赵清坐在一起。　　　　赵清是她唯一熟悉点儿的人，之前秦茶隔壁寝室的，跟她们关系都挺好的。　　　　“原来是你啊。”　　　　赵清的男朋友一脸了然，他见过秦茶几面，挺漂亮的女生。　　　　“我说呢，林灿说要带个我们不认识的妹子过来。”　　　　秦茶礼貌地笑了笑，然后低头去研究手里的杯子。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赵清附在她耳边小声问。　　　　“说来话长……”　　　　她还没来得及长话短说，蛋糕已经上来了。酒吧里本来就暗，所以直接点燃了蜡烛。　　　　一群人嚷嚷着让寿星许愿，林灿闭了眼睛，很快睁开，定定地看着秦茶。　　　　他没吹蜡烛，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林灿今天要搞事情啊！”　　　　“俊男美女啊，配一脸。”　　　　“告白告白告白！”　　　　……　　　　除了赵清和中间的那个女生，其余人都在起哄。　　　　秦茶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和赵清对视了一眼。　　　　“茶茶。”　　　　秦茶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你能答应做我女朋友。”　　　　秦茶脑子一空，仿佛已经听不见周遭嘈杂的声音了，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　　　　要拒绝吗？　　　　肯定要的。　　　　可怎么拒绝呢，秦茶真的不知道。　　　　她以前也被人表白过，多是在路上将她拦下，或者是发信息。　　　　她可以坦然地说抱歉，然后扭头就走。　　　　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她没有经历过。　　　　手心一直冒汗，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也没停。　　　　赵清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想要说什么，被他男朋友拦住。　　　　傅仲莛十分钟前就到了，倚在吧台上看了半天的戏。　　　　这会儿看自家员工实在是招架不来了，才慢吞吞地起身过去。　　　　秦茶看见不远处的傅仲莛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　　　　傅仲莛朝她比了个手势，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小时候上数学课都没这么强的领悟能力。　　　　秦茶将自己酸麻的腿脚活动了两下，起身。　　　　林灿脸上的笑意刚要扩大，发现她并不是要走向自己。　　　　转身看见傅仲莛的时候，脸都僵了。　　　　“你怎么来了？”　　　　秦茶的双手小心地抓着傅仲莛的胳膊，生怕把他胳膊捏散了一样。　　　　傅仲莛直接将人搂在怀里，脚下还晃悠了两下，营造出了醉酒站不稳的状态。　　　　“去，跟你的朋友道个别，我们回家了。”　　　　说话间，傅仲莛的手架在秦茶的脖颈处，手指绕着她两鬓的碎发。　　　　头微微低着，两个人挨得极近，看起来十分暧昧。　　　　酒吧正值切歌的空档，而林灿那一桌，也因为没看懂剧情的走向，而鸦雀无声。　　　　傅仲莛似乎还刻意提了音量，秦茶可以确定，一桌二三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除了跟他走，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将傅仲莛的的手拨开，她走到了林灿旁边，“不好意思，可能之前让你误会了。”　　　　林灿看上去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　　　　那歌秦茶听过，这段时间很红。　　　　饶是傅仲莛这般的老古董，也听过，手指头在桌子上打着拍子，很惬意的模样。　　　　歌里的一句“怎么会爱上了他，并决定跟他回家”他觉得特别适合此时此刻那大高个儿男孩的心境。　　　　秦茶拎这包，和赵清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傅仲莛旁边。　　　　傅仲莛一把拿过她手里的包，然后牵着人出去。　　　　蒋睿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本来是要和傅仲莛一块儿回家的，没想到这人居然牵了个姑娘出来了。　　　　“你自己回去吧，我送她。”　　　　蒋睿看清楚了来人，手搭在傅仲莛肩上，“别啊，嫂子你跟我二哥说说呗，带我一块儿走。”　　　　“我不是你嫂子……”　　　　奇怪得很，刚才在里面秦茶脸都没红。此刻不过蒋睿的一声嫂子，臊得她耳根子都热了。　　　　“别瞎叫，我奶茶店的员工。”　　　　蒋睿嘴上敷衍着说知道了，心里腹诽着鬼才信。　　　　员工？　　　　想当初上学的时候，哪个女同学想蹭他个车比登天还难。　　　　可别告诉他是当了老板转了性了，他蒋睿虽然不聪明，可对傅仲莛的了解还是十分透彻的。　　　　“行，那小姐姐，你带上呗？要不然我就要走着回去了，你也知道这大晚上的挺危险的，还冷，蚊虫又多……”　　　　傅仲莛将钥匙往空中一抛，“嘴给我闭上。”　　　　“得嘞！”　　　　蒋睿迈着小碎步，赶在傅仲莛他们前头进了电梯。　　　　手拦在电梯门处，微微弯着腰，嘴角上扬成标准的四十五度角，活脱脱一个宾馆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