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茶默默地喝完了一杯奶茶，然后盯着玻璃杯出神。　　　　“嗝……”　　　　她尴尬地低下了头，耳朵根子都红了。　　　　夜里，就算是根针碰到地上，也是有声音的。　　　　更别说是打了个饱隔，跟惊天雷似的。　　　　傅仲莛却跟没听见一样，一直盯着手机。　　　　很快，外面传来警车的警报声。　　　　“走吧。”傅仲莛听见外头的动静，率先起身。　　　　秦茶跟着他后面，关窗关门，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傅仲莛身后。　　　　窗台上有盆绿植，细细的枝条上缀满了叶子。　　　　叶子是最普通常见的形状，翠绿翠绿的，营业员走之前用喷壶浇了水，上头还挂着水珠，欲落不落。　　　　秦茶虽然养过不少绿植，可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植物。　　　　“那是什么？”　　　　傅仲莛顺着她的手看去，“听说是茉莉。”　　　　“听说？”　　　　“嗯，没见开过花。”　　　　他曾一度怀疑董春被人骗了，就是买了盆草而已，好在涨势不错，也不算丑。　　　　“走吧。”　　　　蒋睿带来了警察，几个人把白衬衫架上了警车。　　　　“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其中一个警察手里沾了血，咂咂嘴：“下手太狠了吧，多大仇……”　　　　秦茶偷偷瞟了傅仲莛一眼，那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在和蒋睿扯皮。　　　　蒋睿开车送两人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正巧遇到了白衬衫林学的家人。　　　　林学的母亲看见自家儿子抱着门把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身上还有血迹，哭哭啼啼地揪着傅仲莛，嚷嚷着让他偿命。　　　　傅仲莛将人从自己身上拉开，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掸了掸袖子。　　　　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嘴欠小声嘟囔道：“又没死，偿什么命。”　　　　“你……”　　　　警察见家属又要起身扑上去，连忙拦在了前面，“坐下，这里是派出所。”　　　　“赔医药费，私了，行吗？”　　　　“嗯。”傅仲莛没意见。　　　　他确实下手狠了点儿，当时离得远没看真切，以为秦茶被欺负了，就没收得住劲儿。　　　　“我儿子从小品学兼优啊，看见女同学都脸红，肯定是那个小妖精先勾引的我儿子！”　　　　林学的母亲手指着秦茶，双目瞪圆了，恨不得咬碎了一口的牙。　　　　尖酸刻薄的样子看得傅仲莛牙痒痒。　　　　他将秦茶拉到了自己身后，冷着声道：“说话注意点儿，不想私了也行，我让律师过来处理。”　　　　蒋睿见傅仲莛隐隐有要发火的趋势，连忙跟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一会儿律师会过来，你看我嫂子也吓得不轻，要不我们先回去了。”　　　　傅仲莛把蒋睿手里的车钥匙抽了出来，然后拽着秦茶的背包带子，将人拉了出去。　　　　开了副驾驶座让她进去，自己则去了驾驶位。　　　　蒋睿跟人寒暄完出来的时候，车已经开得没影儿了。　　　　他站在风口处，脚上还穿着洞洞鞋，突然有种想跟傅仲莛绝交的欲望。　　　　……　　　　“住哪儿？”　　　　秦茶报了地址，手里握着手机，踌躇着开口，“其实他没把我怎么样……”　　　　“嗯。”　　　　“而且是你打人的……”　　　　“嗯……”　　　　“你还把人打出血了。”　　　　傅仲莛斜了她一眼，没理。　　　　“你还把我们店里门把手弄坏了。”　　　　“说完了？”　　　　秦茶点点头，怯生生地盯着他。　　　　“这么说是我错了？”　　　　“没有，就是……”她没找到合适的措辞，索性闭了嘴。　　　　“会洗杯子吗？”　　　　两人沉默了两个红绿灯后，傅仲莛突然开口问她。　　　　秦茶点头，“会。”　　　　“擦桌子呢？”　　　　“会。”　　　　“那……扫地拖地擦窗户，端茶送水洗衣服？”　　　　“会的……”　　　　“行，明天来上班吧。”　　　　秦茶咽了口口水，迟疑道：“保姆？”　　　　傅仲莛：“……”　　　　他可能是真的没法儿跟现在的小姑娘交流。　　　　“奶茶店服务员，一个月三千五，不包食宿，奶茶管够。”　　　　秦茶听见最后一句，眼睛亮了亮。　　　　“晚上不用你打烊，最迟下午六点就可以走。”　　　　“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的不安全。”　　　　秦茶刚要感动，又听见他说道：“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我那奶茶店也得黄。”　　　　“关你奶茶店什么事儿……”　　　　“流氓常出没的地方，晚间的客流量肯定会受到影响。”傅仲莛一本正经道。　　　　秦茶微微抽动着嘴角，这人嘴这么贱，肯定没朋友吧。　　　　其实他开的条件可以说是十分诱人了，特别是秦茶被那句“奶茶管够”迷得七荤八素，可依稀还残存着一丝的理智。　　　　“可是我咖啡厅的工作……”　　　　“你都把人家门把手拽下来了，人家还能要你？”　　　　“也是……”　　　　傅仲莛听见她这回答，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对啊……”　　　　秦茶听见他笑才反应过来，“门把手明明是你弄坏的！”　　　　“嗯？谁看见了？”　　　　“幼稚……”　　　　把人送到了小区门口，傅仲莛叮嘱道：“明天别迟到。”　　　　“谢谢老板。”　　　　看着人一蹦一跳地走进去，傅仲莛摸了摸鼻尖。　　　　老板？　　　　听起来跟暴发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