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处罚,对于平日里受惯了夹磨的官兵们而言,都是不疼不痒的小问题。
真正让唐望恼火的,是这次根本就是受了无妄之灾的野战工兵团团长何景先,竟是被法务署判处官降一级,罚没军饷一年,并立即调离野战工兵团,等候新的任命。
罚俸倒是没什么,降级也还问题不大,最大的问题,就是立即调离,等候任命。
天知道,这新任命要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若是一直不发下来,那何景先岂不是要哭死了!
其实,论理来说,降级的问题也挺大的。
因为根据叶富的规矩,凡是受到处分降级,若无特别大的勋绩在身,则起码要三年都无法再升转了。
可是跟这些比起来,到底是这样变相的革职,更为严厉。
“你到底是搞错了什么?”唐望急道:“此次的事情,论理来说,到底是情有可原的吧?便算是对大帅卫队动手,的确是其罪难恕,可没有必要牵连到何团长吧?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因为他不知道,所以才要罚!”杜衡总算是透露了关键点,他说道,“唐大人,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说的很清楚了,这判决,是大帅的意思!你磨我,没有半点儿用处!实话告诉你,就算是我法务署如今挂在政委会名下,可我杜衡到底是个很拎的清的人。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我心里头明镜一样!我可告诉您!大帅气得,就是何团长这个不知情!军队是要做什么的?大帅令行禁止,指哪儿打哪儿,这才行!军队是把刀,若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那还了得?大帅如何掌控?一不小心割了手怎么办?还是那句话,我是听大帅的吩咐做事。您陆大人,也该听大帅的吩咐做事。何团长作为您下属的直属团长,他要听您的吩咐做事。而他下面的人,则该听他的吩咐做事。试想,若此次的事情是何团长搞出来的,您却事先毫无察觉,甚至于,都已经是发生了,他却手足无措。这可怎么像话?”
“所以,纪大人那边,不是主要原因?”唐望也不是个笨人,这会儿,便算是琢磨清楚了一些。他说道:“你这么说,我才算是明白了。好吧,既然是大帅的意思,何团长也的确该罚,那我便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也是那纪逢春着实可恶极了!若是他肯退一步,也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杜衡摇头道:“唐大人,政委会成立,统管政务,这是大帅的意思。您是大帅亲信的带兵官,对此,还是要多多容让才对。否则,跟纪逢春对上,没有您的好果子吃。”
“这我就不信了!”唐望仰头道,“大帅到底是咱们的大帅,纪逢春一个外人,他也就会卖卖可怜罢了。这一次,算是我们理亏,等到下一次,绝不会让他如此容易的过关了!这一次他不肯退让,等到下一次,不肯退让的,却就是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杜衡心中暗自摇头。
可唐望却也不是他能够劝说的动的,他自然也不说什么。
只是另一边,纪逢春的院内,纪逢春听说判决结果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今后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啊!叶帅,果然不是个可以随便利用的人!”
天启二年的春天,长途跋涉,中途又流连各处景致,却美其名曰不远万里,踏破艰难险阻而来的两位天使才总算是姗姗来迟。
两人第一个踏上的,却并非是朝鲜王国的土地,觐见的也并非是朝鲜国的国王。而是由水路踏上了被叶富举兵占领的椵岛,求见了早已等候他们多时的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平辽总兵官,奉旨开镇险山的征虏前将军叶富。
这两位天使来头绝对不小,其中,正使王敏政,是内官监太监,副使胡良辅,则是忠勇营副提督、御马监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