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的父亲付铮那样,对于交出指挥权这件事毫不在意。
私自将战役交由别人指挥,这仗若是打赢了,旁人不会说什么,皇帝也不会追究什么。可若是输了,便是掉脑袋的重罪。当初付莞香的兄长与付莞香说起父亲的事,还心有余悸的说,父亲的胆子也太大了,大孟境内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敢这样乱来的将军。
“那柳先生想怎么办呢?”付莞香不抱希望的问道。
楚修宜还没开口,石榴先抢着说道:“王爷,望三思。”
楚修宜没有理会石榴的打断,他看着付莞香,认真道:“这事还没和你说过。你知道,校场原属季家。在季景云投靠我后,我让他在岭西帮我私下组建了我自己的军队,以备不时之需。眼下,柳先生想要的,就是调动我的私兵,如果八部族的人真的攻破城门,他想要率领我的私兵保护城中百姓。”
楚修宜说完,顿了顿:“我将底牌量给你了。小晚,我不是什么好人。没错,我觊觎着拿把龙椅,也许有一天,我会逼宫造反,一旦失败,我的幕僚会跟着我一起掉脑袋。所以小晚,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立场,现在离开我还来得及。”
楚修宜说的轻松,可付莞香却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落寞。付莞香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试探我,当今皇帝杀良将,诛忠臣,我对他恨之入骨。我虽跟着王爷日子不久,却知道,王爷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坐上龙椅,定能成一代明君。这些都是后话,王爷的打算我也尚不清楚。只是,王爷有没有想过,倘若柳先生动用了王爷的私兵,这仗无论成败,王爷养私兵的事皇上都会知道,届时王爷要怎么解释呢?”
“这事无妨。”楚修宜正色道,“岭西不缺刁民悍匪。岭西的土匪和暴民平日里虽无恶不作,可对于他们自己的土地都极为珍视。倘若外敌来犯,这些人自发联合抗敌并非不可能。皇上年轻时的封地就在岭西,他对岭西的风土人情还算了解。即便倒是有人向皇上禀报,皇上派人去查也只能查出那些人是当地的山匪罢了。”
“可是,即便皇上那里可以应付过去,王爷的政敌呢?这套说辞,皇上能信,王爷的政敌能信吗?王爷一直行事低调,被其他皇子刁难也百般隐忍退让,为的不就是韬光养晦吗?柳先生和铁鹰都是经常在王爷身边走动的人,您的政敌一定对他们熟悉的很。如果直接由他们去调来您的私兵,您的那些政敌一定能够看出端倪,由此猜到您的实力。若真是如此,您这些年的隐忍可都白费了。”
楚修宜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声音发涩,难以置信的问:“所以,你也要劝我冷眼旁观,不要出手吗?小晚,你可想过,那里即将遭难的,是岭西的百姓。”
“是。”付莞香神色不变的行了个礼,坚定的说道:“所以,属下恳请王爷准许,此次由属下去调度王爷养在岭西的私兵。”